無一通漢語,更別說這樣帶點文采的溢美之詞了。為他做翻譯的是林天賜,翻譯時自然經過潤色,蒲類人說的也都是匈奴語,林天賜勝任有餘。
張放這一路上也有向林天賜、阿里穆學習匈奴語。如果是真正的富平侯世子,絕不會這麼做,堂堂世家子,煌煌大漢民,豈能學胡語?但來自現代靈魂的張放,卻沒有這樣的心理障礙。他這一路上多與胡人打交道,而塞外西域受匈奴操控百餘年,多以匈奴語為通用語,總指望別人翻譯怎麼行?萬一落單怎麼辦?連問個路、討個食,都不知怎麼張口,這不是張放為人處世之道。
張放腦子靈活,口齒靈便,又有後世的廣博見識,語言天賦是極好的。但畢竟所學時日尚短,勉強能聽懂,說還是不行,所以還是以漢話回應:“張放向輔國侯問安,請代向貴國國君轉達敬意。”
張放這些天沒少向林天賜打聽西域的風土人情及各國狀況,自然也是知道,西域諸國的官制相對固定。一般而言,比較大的邦國,如烏孫、大宛、康居、月氏等,除國王之外,下設副王,通常由國王的兄弟或伯叔子侄,又或部族中實力強盛者擔任。其下設輔國侯、擊胡侯,卻胡侯、左右大將、左右都尉,擊胡左右君、左右騎君等等。文官職位較少,只有府丞、譯長等。
不過對許多西域小國而言,並無這許多官職,似烏丹支離,就只有輔國侯及左右都尉兩級而已。而蒲類前部則多了左右大將一級,再多的話,什麼大將、都尉就掉價成為隊率、什長了。
眼下這位輔國侯奎木,就是僅次於蒲類前部君長的副首領,派他來接待,應當說對張放還是挺重視的了。當然,與都尉一樣,西域諸國的這個侯、那個侯與漢朝的侯爵沒有可比性。張放這位富平侯世子,權勢秒殺蒲類前部這類君長,更別提什麼輔國侯了。
奎木先向張放表示了敬意,再解釋國君出獵未歸,故未能遠迎,致以歉意之類。
其實張放並無證明自家身份的印信之類的東西,不過有曹雄、林天賜這些貨真價實的烏丹支離都尉、府丞旁證,再加上整個西域都找不出第二人的風采,奎木哪有質疑之理。
奎木孤陋寡聞,並不知道富平侯在漢朝的地位如何,但當聽說張放的母親是當今漢家天子之姊,他是漢天子的親外甥時,這簡單明瞭的身份資訊完全將其震住了,吶吶道:“難怪、難怪……”
大概這是奎木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到漢家皇室貴胄,激動中更帶著幾分惶恐,惟恐怠慢。在得知他們身後追著一群“胡盜”之後,立即自告奮勇,表示願率國中勇士前往截擊,教訓這幫有眼無珠的惡徒,公子儘可放心前往我部帳休整云云。
張放表示府中有要事,需趕回長安,不克前往,再三致謝。
奎木再三挽留未果,當下撥了一什人馬給張放,既為保護,也為嚮導。然後急吼吼拍馬回駐地,召集部族戰士,為張放阻擋追兵去也。
第六十三章 【荒 城】
(感謝大盟、小胖、鐵錘s。呃,推薦的事,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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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一聲尖利的銳響劃空而過,兇猛地穿透一個打馬飛奔的騎士後背。箭鏃入體,怒血迸射,騎士喉管發出長長的顫音,一頭栽倒。失去主人的戰馬,發出陣陣悲鳴,茫然奔向蒼涼的原野。
很快,一隊胡騎飛馳而過,兩騎脫隊而出,一左一右包抄無主戰馬。其中一人扔出套索,精準套住馬頸,將其捕獲。
另一個騎士眼見同伴被射殺,頭都不敢回,拚命揮鞭打馬,馬臀被抽出條條血痕。彷彿也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險,那馬也像發了瘋似地狂奔。身後破空聲不絕於耳,一支支箭矢如附骨之蛆,不離左右,最險的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