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在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足有五十餘騎,比張放一行多出一倍有餘,如果不是中間橫亙著一條河,匈奴人早就像惡狼一樣撲上來了。
在匈奴騎隊中間,那腰插長短刀,模樣獰惡的匈奴惡漢,不是卜骨須是誰?
卜骨須策馬來到河邊,瞪圓牛眼,惡狠狠掃過對岸的人群,突然鞭梢一指:“你,射殺了我五個勇士,我要把你五馬分屍,每一截殘肢祭一人。還有你,砍殺了我兩個戰士,我要把你砍成兩段,一段祭一人。”
卜骨須鞭梢所指,分別是初六與曹雄。
府衛們無不側目,曹雄與初六逃回營地時,俱一身是傷,誰也沒想到,他們在重圍之下,居然幹掉了對方七個人。這樣的戰果,鄧展自問都做不到。
初六沉默寡言,聞言只兇狠瞪回去,沒說半句話。
曹雄卻哈哈一笑,因笑聲牽動傷口,直抽冷氣,嘴裡卻道:“才砍成兩段?太少了,起碼要大卸八塊才像樣。”
這話聽上去像洩氣的自嘲,但聯絡卜骨須前面的囂張話語,無異於宣告“我還要殺六個,湊夠八人。”
卜骨須能當上當戶,自然不笨,這點繞彎子還是聽得出來的。他漢話說得不太好,口拙,也沒還嘴,只以馬鞭向二人重重點了兩下,意思是我記住你們了。
這時已收拾停當的張放拍拍手掌,從人群中擠出,面對卜骨須:“卜骨須,我問你,你親自動手殺了青溪聚多少人?”
卜骨須眯著眼,驚奇地看了半了,從齒縫裡擠出字來:“你,就是張放!”
這是卜骨須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與張放照面,在三水那一次,張放始終背對卜骨須,在昏暗的食鋪裡,不留意的話多半沒注意。張放認得卜骨須,而卜骨須並不識得張放。
卜骨須此前從未見過眼前這個俊美少年,但在他看到張放第一眼時,就能百分百肯定,這一定就是那個長安人出天價襲殺的目標,同時也是害得自己舉族西遷的罪魁禍首。
張放用劍鞘末梢向卜骨須一指:“回答問題。”
卜骨須拔出連鞘短刀,向張放一亮,獰笑道:“我每殺一人,就在刀鞘上劃一道。想知道?過來數數。”
張放雙目冷芒一閃,死氣森然:“不必,有人替我數。”
“誰?”
“河伯。”
話音剛落,卜骨須只覺大腦嗡地一響,意識頓喪,一片空白,只有一個無可抗拒的聲音在迴盪:“沖沖沖沖沖沖……”
於是,隔河對峙的敵我雙方便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毫無徵兆地,卜骨須突然拔出長短雙刀,一磕馬腹,瘋也似地向張放衝去——問題是,在二人之間,還橫著一條洶湧的河流。
戰馬前蹄剛探入水中,因畏急流,縮蹄後退。卜骨須則拚命催騎,結果戰馬踏入軟泥的前蹄一沉,後臀一掀,竟將卜骨須甩下河中。
噗通!水花四濺,隔斷了張放與卜骨須之間的目光聯絡。
張放哈哈一笑,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匈奴人頓時亂了套,等卜骨須被救上岸,張放一行早已遠去。
落水狗般的卜骨須折騰了半天,差點連黃膽水都吐出來了,方才還是滿面油光,此刻卻面如土色,髮梢滴水,嘴唇發紫,定定往著前方若隱若現的身影,突然大叫一聲:“他……他就是巫師!”
第六十二章 【意外的援手】
(感謝大盟、小胖、鐵錘s、叫誰、人生是一場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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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湖面,大片大片的溼地,滿天蘆葦搖曳,香蒲茂盛,飛鳥成群,碧波倒映。雪山純白,草原如黛,湖水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