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淡淡望著他:“你會說麼?”
劉驁立即閉上嘴,室內一下沉寂下來。良久,劉驁方道:“你是為了明日點選定名?”
“對。”
“你不是已經抽掉名錄了麼?”
“是抽掉了,但被傅昭儀壞了事,她讓孫樸重新補錄一份,王嬙之名,還在冊上。”
“就算在冊上,也未必會中選啊,候選宮人有好幾十人哩。”
“她若去了,一定會中選——傅昭儀一定會讓她中選。”張放沒機會當面催眠傅昭儀,以探查實情,但稍加分析都不難知曉,傅昭儀整這一出,絕對不是閒著沒事鬧著玩,她一定有目的,而且十有八、九就是此事!
劉驁皺眉道:“此女究竟與你有何淵源?竟能令你甘冒奇險。”劉驁沒問是否絕色,因為他知道,自從張放返回長安後,已經完全脫胎換骨,再不是當年那個為女色而犯渾的小子了。張放如此執著阻止這叫王嬙的宮人入選,必有原因,無關風月。
張放悠然說了一句劉驁完全聽不懂的話:“如果我不這麼做,後世男同胞會唾罵我幾百上千年。”
劉驁攤攤手:“我倒是想幫你,但是絕不能私帶你進去,這太冒險了,一旦被有司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張放想了想,確實,這樣風險很大,遂道:“那我光明正大進行不行?我可以說是探望皇太后。”
當今皇太后並無子女,但包括劉驁、張放在內的宗室親族,都是她的孫子輩,進宮探望,合情合理。
劉驁不假思索搖頭:“平日可以,但明日不行。點選之事,關乎國體,父皇料定必有宗室親族想看熱鬧,為防意外,已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於明日進入長樂宮。就算是我、濟陽王、信都王三人,也不得靠近前殿。”
太子三兄弟本就住在長樂宮,自然沒法禁止,只能禁足。
元帝這樣做無可厚非,因為這本就是帝王后……宮家事,豈能讓外臣參和進來?
張放坐於案前,十指合攏,頂住下巴,眉心緊鎖:“連殿下都沒辦法,看來這事果然棘手。”
劉驁苦笑無語。
看來太子也沒法子了,張放起身。
劉驁看他一臉平靜,絲毫沒有沮喪之色,不由奇道:“你還有辦法?”
“我去找於季子……”
劉驁切了一聲:“我都不行,你覺得於季子能行?”
“於季子當然不行,但他有個阿母。”
劉驁哦了一聲,明白了。張放這是去找於恬,讓他說動其母——館陶大長公主若是要參與此事,倒是在情理之中。
“你想讓姑母如何幫你?”劉驁問道,“總不會讓她夾帶你進宮吧?”
張放搖頭:“休說姨母不會同意,就算同意,我也不能陷姨母於不義。我會請求她老人家儘可能轉移陛下注意力,以消除傅氏影響。不過,這樣也很難……”
張放沒說難在哪裡,但劉驁卻是明白,先不說大長公主能不能遏制傅昭儀,單是說服其幫忙,都很不容易——幫外甥偷香宮女,這種事,有幾個做姨母的會幹?
眼見氣氛有些沉重,張放隨口說笑:“若是有地道進宮就好了。哈!”
張放真的是隨口說笑的,皇宮地道什麼的,在後世古裝劇或小說裡是常見的梗,開個玩笑活躍氣氛。
但聽到張放的話,劉驁的眼睛卻亮了,猛地以拳擊掌,興奮道:“地道!有啊!就通往長信宮。”
不是吧?真的這麼狗血?
“這地道我們少時曾走過啊,孟長、季子當時都一起,你難道忘了?”劉驁興奮中帶著一絲緬懷。
張放是真的“忘了”有這回事。柳暗花明,事有轉機,他卻沒有劉驁那樣興奮,眼底透著濃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