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一下親近不少。
說話間,二人來到一間雅室。張放停下腳步,欠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班況便知到了宴會所在,拱手致謝後,隨張放步上臺階,在玄關除履整衣之後,剛踏入雅室,班況頓時愣住。
只遲疑了短短一瞬,班況急趨近前,長揖到地,恭聲道:“未知太子殿下在此,班況惶恐之致,失禮之處,望太子海涵。”
雅室上首,跪坐一人,錦衣玉圍,神采飛揚,正是太子劉驁。
劉驁站起,上前輕託班況兩臂,笑道:“班都尉無需多禮,這不是在我的太子府,更不是在朝堂。我今日也如班都尉一般,都是富平侯府的客人,你我便依賓客之禮就好。”
班況連道不敢,幸好今日只有這一個驚喜,除太子與他之外並無其他客人,這樣至少不用傷腦筋坐位排次。太子肯定在上首,張放身為主人,自然在左首,班況坐右首正合適。
張放坐定之後,雙手一拍,對門口道:“上菜!”
看著侯府僕人們將一盤盤帶蓋的陶碗陶碟送上來,劉驁與班況都有點不明狀況。眼下並不是飯點,雖說貴族宴飲隨心所欲,想吃就吃,不受三餐限制,但把他們請來,必有要事,總不會是吃吧?
“今日請殿下、班公前來,無他,就一個字,吃。”張放笑吟吟做了個請開蓋的手勢。
還真是吃啊!
如果沒有班況在場,劉驁估計將案上木箸扔過來的心都有了,這叫什麼事?
張放也不多言,自顧開啟陶蓋,一股特殊香味頓時瀰漫了不大的雅室。
劉驁輕咦一聲,看了幾眼,只見那盤中盡是鮮綠,間或雜以黃點,一時看不清是什麼食物。
張放掂起木箸,向劉驁、班況做了個請的姿勢。
劉驁這回不說什麼了,先掀開正中一盤,正是方才看不清楚的那道菜——原來鮮綠的是蕹葉,黃點則是肉片,具體是什麼肉,一時看不出。蕹葉鮮綠,肉片焦香,混合形成的特殊香氣,光是嗅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劉驁連連稱奇:“少子,你從哪請的庖廚,居然弄出這樣一道菜?”
班況提箸,若有所思,笑道:“當年曾聽小女說過,君侯所贈之菜,令人食髓知味,食過難忘。今日一見,果然不同。”
班況說得很含糊,因為庖丁是賤役,君子遠之,他自然不能說破當年之事。不過劉驁卻聽出二人不光早已相識,而且還有一個“小女”……劉驁望向張放,笑容曖昧。
劉驁挾菜入口,本想說什麼,驀然眼睛瞪圓,什麼都不說了,埋頭大吃。這二人其實都不餓,但美味當前,頓時化為饕餮。
肉片炒蕹、油燜整雞、油淋青鯉、清灼冬葵……一道道菜吃下來,兩位貴客都吃得一頭汗,
直到杯盤狼藉,肚兒滾圓,二人才放下木箸,互望一眼,搖頭失笑。
劉驁用清湯漱口之後,以絲布揩嘴,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少子,你的庖丁得借給我一段時日,何時能讓我府上庖廚做出這般美味,何時才還你。”
班況也笑:“下官正想開口,卻被殿下著了先鞭,下官便只有耐心排隊了。”
劉驁哈哈笑道:“少子定不止一個庖丁,班都尉大可再求之。”
張放用絲巾按按嘴,扔在收拾食案的僕人托盤上,揮手示意退下。待軒室的門重新關上之後,才從容不迫道:“我府上共有十個庖丁進行了近兩個月的美食培訓,方才殿下與班公所品菜餚便是他們所學之成果。這十個庖丁,我只留下一個,贈班公一個,餘下八人,全給殿下。”
劉驁眉花眼笑:“哈哈哈,少子果然夠爽快!”
張放卻無笑意,反而憂嘆道:“陛下近來龍體欠安,事煩食少,若能換換口味,或許胃口大開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