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冠玉,劍眉星目,留著八字鬍,目光冷峻,威嚴中透著儒雅。他頭戴鋼盔,穿著筆挺的風衣式軍服,領系腥紅大麾,領口處有代表軍銜的金色星章。腰間左挎馬刀,右佩短銃,馬靴鋥亮,手執長鞭,威風凜凜。身後的認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張”字。
身後三將,除了大麾為黑色,星章為銀色之外,裝束一般無異。身後認旗分別為“甘”、“陳”、“公孫”字樣。
望著身後巍巍雄關,“公孫”大旗下,那個面目剛毅,身量挺拔的將領長吁一口氣:“真沒想到,新朝國君居然會同意我們入關。”
“陳”字大旗下,那面相儒雅,一副儒將模樣的中年由衷讚歎道:“陛下算計著實精道,一直勒令我們按兵不動,不許強攻玉門,只說靜待時機,必有變化。果不其然,不過數月,便不費一槍一彈,全軍入關。”
“甘”大旗下,一臉大鬍子的將軍嘿了一聲,傲然道:“便是強攻也沒什麼,那土築的破城牆,又能扛得住我幾炮?”
公孫將軍笑道:“知道你這個炮將的厲害了。不過,你的炮口也不忙對付新軍,而要對準更始軍。陛下多次強調,這個先後順序可不能亂了。”
甘將軍鷹視狼顧,惡狠狠盯住道旁衣破舊的新軍:“更始軍也好,新軍也罷,早晚都要收拾掉……”
最前頭的張帥扭頭,冷然道:“子達,助新平叛,這是陛下定下的戰略,不可或忘。”
甘將軍忙點頭:“這個我省得……”
張帥舉目遙望,雄關如鐵,蒼山如鉛,雪峰起煙,洪流奔湧,用力唿出一口白氣:“這就是父皇念念不忘、魂牽夢縈的中原國土麼?好!我來了,就不會再走!”
……
“陛下,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漢國,終究有個‘漢’字啊!”當新漢軍入關時,數千裡外地長安未央宮後閣前殿,中常侍王參不無憂慮進言。王參是內臣,雖近天子,但秩祿略低,朝堂之上,軍國大事沒有他置喙的餘地,只能私下進言。
王莽身披厚裘,立於殿臺,負手憑欄,微喟:“若事尚有可為,我又何至於開門揖盜?”
王參瞠目:“陛下也知是開門揖盜?那為何……”
王莽灰眉一挑,淡笑道:“汝既知開門揖盜,豈不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理?”
王參低頭想了一會,抬頭道:“就怕漢國勢大難制這可是降伏西域,連匈奴人也舍我大新,改臣服於其國的存在啊。”
王莽笑容依舊淡淡:“所以,我只准許漢軍入關二萬人馬,那怕多出一頭橐駝,也要給我逐出關去。二萬人,不多不少,既可抗賊軍,又為我十萬大軍所壓制,反不了天。”
王參想想,確實如此,二萬漢軍再善戰,終究也是客軍,到時多奉承幾句,多加犒賞,引他們往前線一擺,鬥個兩敗俱傷,便可坐收漁利。遂嘆口氣:“只可惜西域之地……”
王莽面無表情:“關中基業,關外隨他去。”
新朝與漢國結盟的代價,就是承認漢國對西域的統治。也就是說,一出玉門關,就是漢國領土。雖然新朝君臣心裡老大不痛快,但面對既成事實,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並給對方送上合法證明。沒法子,此時新朝連司隸三輔都已是岌岌可危,哪裡還顧得上數千裡外的地兒?順水推舟吧。
不得不說,王莽算盤打得嘩嘩響,可惜此公權術一流,政治二流,軍事三流,既不知已(新軍十萬士氣不振,戰力堪憂),也不知彼。他不知道,他放進關來的二萬人馬,是一支何等恐怖的軍隊。
王莽一心想用最後的十萬兵力牽制漢國盟軍,可悲催的是,又有人搞事情。
時析縣(今河南西峽縣)人鄧曄、於匡於南鄉舉兵,說服析縣縣令,並獲其兵,聲勢大振。鄧曄自稱輔漢左將軍,於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