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會趙老爺、鹽商行會副會長姚老爺、錦慶隆大東家孫老爺、富祥林大東家賀老爺、鹽幫孫幫主、護民會程會長,還有蕭遙蕭公子都到了。”
謝遠之眼神訝異:“快請。”
肖鶯兒釋然笑道:“想來是要來幫忙的了。”
容若神色卻並不寬鬆,目中隱隱閃動異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向廳門,那徐徐走來的一群人。
那麼多的錦衣華服,他眼中卻只見一個青衫的身影。
當日江上初會,他藍衫布服,獨立小舟,卻把那富貴畫舫,驕奢淫逸之氣,壓得一絲不剩。他品美酒,戲佳人,是真名士自風流,真個有詩有酒可傲王侯,讓人大是羨煞敬煞。
今日他依舊布服,卻不見灑脫風儀,只覺冷肅之氣。他仍舊含笑,不過,笑容終是到不了眼底。
心間漸漸絞痛起來,容若凝望他,幾乎脫口喚出一聲,二哥。
謝遠之親自接出廳外,還不曾靠近一塊兒光臨的貴客,就聽得笑聲如鈴,一個人影飛一般地撲過來,到了謝遠之身旁,扶著他的手,連聲道:“爺爺,是誰造的謠言,竟說我們謝府要把銀子連夜捲走,我們謝家怎麼會做這種事?”
容若見謝瑤晶這位大小姐,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當回事,竟還笑得銀鈴一般,心中一陣不快,悶悶道:“謝小姐既知道有事,就該早早回來才是。”
謝瑤晶瞪他一眼:“我爺爺是天下最最能幹的人,什麼事他處理不了。而且還有蕭大哥啊!我今天在蕭大哥家,聽到外面的傳言,嚇了一跳,蕭大哥立刻就讓下人請來了程叔叔、趙叔叔他們,現在一起趕到爺爺這兒來,有大家幫忙,當然立刻就可以把謠言平息下去。”
容若凝望蕭遙,淡淡道:“是嗎?”
謝遠之臉色也是微變,看向蕭遙的眼神異樣古怪。為什麼他派人怎麼也請不到的貴客,蕭遙卻是一叫就到了。
蕭遙對這奇異的眼神,恍如不覺,只是對容若笑一笑:“容公子也在,這倒真是巧了。”
他聲音低沉,似有無盡深意在其中。
然後蕭遙才上前一步,對著謝遠之一拱手:“謝翁,請問謝公子何在,這麼多日子,病情也該好多了,還請出房一見,也好叫我這個朋友放心一些。”
不等謝遠之開口,謝瑤晶已是笑道:“蕭大哥,你別胡鬧了,這個時候先談正事吧!快想想,怎麼應付外頭那些發了瘋圍著我們錢莊不散的人才對。”
蕭遙神色淡淡,語氣悠悠:“探望朋友的病情,正是我的正事啊!”
“蕭大哥。”謝瑤晶的聲音裡已帶了訝異,對於她來說,這些日子,天天去見蕭遙,整天關心他的衣食住行,覺得他漸漸從喪妻之痛中走出來,覺得他漸漸接受自己,自覺已經不是外人了,忽然聽了這樣的回答,不免覺得驚愕。
謝遠之伸手按在謝瑤晶肩上,阻止了天真的孫女兒繼續問下去,徐徐伸手肅客:“各位,請入內奉茶。”
“多謝了。”在場有地位、有勢力的有好幾位,但是開口說話的卻只有蕭遙一人。
他當先入了廳,其他人才入廳,每人都帶了兩三名隨從,無不侍立在後,一時間,偌大廳堂,竟全都是謝府之外的人了。
謝遠之坐下後,並沒有招呼下人進來奉茶服侍,他只是一個個看過去,看著自己幾十年商場上的朋友夥伴,好幾次開口想說話,最終竟是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在這老人深刻的目光注視下,有人不由低下頭,有人悄悄側開眼,但也仍然有人帶著冷笑,毫不羞慚地回望他。
容若胸中激越之情忽起,再也坐視不下去,目光凌厲地掃視眾人,代替謝遠之大聲問了出來:“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偌大廳堂,一時靜得可怕。
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