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站得穩穩,緊緊握著楚韻如的手,遙望著遠方的軍隊。
無數大旗在一瞬間招展於空中,有的繡著陳字,有的繪著楚字,在呼嘯風中,獵獵作響。
城上城下,不知何時,已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軍士,同一時間,鋼刀出鞘,天地之間,盡是凜凜寒光。軍士們同時舉刀吶喊,聲震蒼穹,寒光耀日。
喊聲和鼓聲傳出很遠很遠,而天地之間,似乎都是寒刃的光芒、飛揚的旗幟。
遠方煙塵忽止,然後是長久的沉寂。
但是城中鼓聲卻似無窮無盡,激得人胸中熱血飛揚,恨不得飛奔敵陣,捨身一戰。
遠方煙塵再起,卻是漸漸遠去。
容若輕輕吁了口氣。
陳逸飛淡淡道:“我們的對手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將軍,當機立斷,知其不可為,即刻迴轉,絕不做多餘之事,不製造徒勞的傷亡。”
容若點點頭:“看那條條而起,清而不亂的煙塵就知道他是名將,帶的兵軍容整肅。”
陳逸飛訝然問:“公子知觀塵之法?”
容若乾咳一聲:“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其實所謂的觀塵之法,不過是奇幻小說、軍事小說看得多了而撿來的東西,從來沒有聯絡過實際,也並不知道應該怎麼看。
與其說他是看了煙塵,斷定是名將,倒不如說,他是因為知道對方是名將,所以才能觀煙塵。只是這等丟臉的事,他是打死也不肯承認的。
陳逸飛低聲吩咐了手下將領一些城中防務,以及注意敵軍動向的話,便引容若等人去他自己的帥府休息。
這一路,容若也算草草看了看飛雪關。
做為邊城,當地百姓並不多,滿街都是軍士,見了陳逸飛在前引路,無不舉刀致敬,大聲見禮。聲音洪亮,目光閃亮,可見陳逸飛極得軍心。
老百姓們也可能是因為久處邊城,見多變亂,膽子也很大,見了陳逸飛一行人,並不驚惶躲閃,只是散處街邊,好奇地打量。
城內的建築,大多是磚石結構,華麗絕對談不上,可是堅固卻是肯定的,想來是為了防備攻城最大殺傷力的投石車,才這樣建造房子。
街道非常寬大平坦,縱橫相連十幾條街,連起整個城池。這樣暢通方便的街道,可以長街馳馬,可以急令調兵,而且一條一條縱橫相連,絕無彎曲小道,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集結兵力。
一路行來,暫時沒看到熱鬧繁華的集市,也看不到富裕大城裡常見的奢侈繁華場所,甚至連女性都很少見到。
街邊也開些店鋪,賣著邊地特產的水果,以及生活必需品。而鐵匠店卻是多得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到處掛著明晃晃的刀劍,耀得人眼花。
容若不覺輕輕嘆息,即使是楚國這樣強大的國家,身處邊城的人,生活品質也實在好不到哪裡。
就連帥府也實在談不上有多華麗,只是房子比別人大一些,院子比別家闊一點,房間比別處多一些,衛兵比別地添一些,僅此而已。
楚韻如看得微微一笑:“早聽說陳將軍在邊城與士卒同甘共苦,飲食相共,倍得軍心,今日一見,才知將軍生活,竟簡樸至此。”
陳逸飛忙道:“邊城荒僻之地,就是帥府之中,也都是粗使下人,少有整理,實在怠慢了公子、夫人,還有這位董姑娘了。”
“哪有的事,這些日子我淪為階下囚,能在我們楚國自己的城池、自己的帥府裡休息,已不知道是多麼開心的事。”容若恨不得即時拉了楚韻如,單獨敘敘別情,最好快些弄明白這些鮮血的來由,又不能不先應酬陳逸飛,故意打個呵欠:“好累啊!”
陳逸飛哪還不知機,也不搞什麼正廳奉茶,正式施禮一大堆俗套,即刻親自領了容若去臥房。
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