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便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衛孤辰淡然評說,董嫣然只安然微笑。
對於衛孤辰在武學上的眼光見識,她是絕對相信的。然而,她也不會因為自己被這武中之痴如此青眼,得他如此評價而感到高興。成敗得失,如水過石上,不能在她的心中留下絲毫的痕跡。
她只是微笑,然後輕輕問:“那麼,其他人呢,都好嗎?”
“有誰不好?那個無聊皇帝,這幾年帶著老婆滿世界亂轉,不知道走什麼狗運,慶國、魏國、燕國,一國國走下來,都能訂下所謂的邦交,讓楚國百姓把他當神拜。性德日子過得也不錯,至少慶國那位女王,喜歡他喜歡得要命,知道他要陪著容若周遊列國,居然四下分發國書,向天下各國宣示,什麼人為難蕭性德,就是和慶國作對,甚至經常離開慶國,一路追蹤蕭性德。也只有慶國那樣荒唐古怪,有王沒王其實差不多的國家,才會生出這樣荒謬的君王。”
董嫣然神色微動,欲言又止。慶國女王喜歡楚王貼身護衛的事,早就天下皆知了,但是,性德不是女子之身嗎?她幾乎就要脫口問出這句話來,卻又一笑釋然。
只怕對於衛孤辰和蕭性德這樣的人來說,是男是女,其實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他們都是人世間最強大的存在,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們是儀有彼此的同類。
而且聽起來,衛孤辰提到慶國女王時,語氣竟然以欣賞居多的,絕無情敵間該有的憤怒和仇恨。可見,對於像他們這樣的怪物,還是不該以常理來推斷的。
她一向不喜歡干涉別人的隱私,無論蕭性德是男還是女,他既然自己不說,她就不想打聽了。
這心意一轉,她便改口問:“那納蘭玉呢,還好嗎?”
這一次,衛孤辰略略沉默了一會,這才道:“自然還好,他和安樂公主,都有機會擺脫過去,重新活一次。”
他的目光遙望雲天最深處,忽然間,忘記了言語。
那些年,他曾不只一次,悄悄去看那個瘋狂未愈的小弟弟,他曾悄悄遠遠追隨那個孤獨地萬水千山跋涉尋找他的故人。
然而,他一次也不曾現過身。
現在的納蘭玉可以擺脫過去,自由的生活,不是因為秦王的仁慈,而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如果有一天,自己再一次出現在納蘭玉面前,秦王看到依然可以透過納蘭玉來打擊他、算計他,那麼,沒有人知道,秦王又會施出什麼手段。
他不想再看到那個目光明澈的少年,好不容易得回自由後,再一次淪為棋子,他再不能忍受,那個喚過他無數聲大哥的弟弟,因為被利用,而在傷害他之後,露出那樣絕望的神色,發出那樣瘋狂的叫聲。
給他自由,給他重活一次的機會,讓他不受任何人拖累,不被任何人牽絆,所以,衛孤辰飄然遠去,即使,他知道有個不是兄弟的兄弟,不是手足卻勝似手足的人,千山萬水,孤獨地尋尋覓覓,只為了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董嫣然看到他忽然間略有悵然的眼神,沉默著等待。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這個人真心的疼惜那個叫納蘭玉的弟弟,她知道,那個人,在遙遠的地方,必然也好好地活著。那麼,無論曾經有過怎樣的傷痛和淒涼,他若願說,她便聆聽,他若打算就此忘記,她也絕不追問半句。
遠方龍船已再不見影蹤,江邊的百姓們陸續站起,將要回到城裡來。
衛孤辰收回遠眺的目光,淡淡道:“等那些人回來,咱們再站在這裡,就真要驚世駭俗了。”
董嫣然聞言失笑,衛孤辰何曾介意過驚世駭俗?
看她的神色,衛孤辰不覺也是一笑:“這次能夠遇上你,也是難得,希望下次見你之時,你已突破最後一層迷障,不再自苦自傷,可堪為我敵手。”他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