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謂的殺戮,可憐我這個白痴而已,當我的刀口衝著軒竹斐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取下我的頭顱。
我這條白痴之路還會走多遠?
宋先數次嘗試著自盡,但最終舉起斬擊斧對準自己的咽喉時,卻發現無法下手,因為自己那樣死去,毫無意義,至少應該做點什麼吧?對,應該做點什麼。
亂世之中,人皆為修羅。
這是宋一方當年說過的話,這個胸中沒有多少筆墨的男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可笑。
宋先捂住自己的臉,斜靠在床頭,沉思著……
軒竹斐營帳中,火盆中的火快要燃盡,趕來的嶽翎炎忙伸手將幾根木柴扔了進去,誰知道剛一轉身,便感覺一股殺氣迎面而來,他閃身避過,並沒有拔刀相對,因為他知道在這營帳之中敢在背後襲擊他的只有一人——軒竹斐。
面無表情的軒竹斐在那一刀劈空後,將刀鋒一轉,直刺而來,速度極快,絲毫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嶽翎炎又一次避過,但這次他卻故意讓刀刃劃破了自己竹鎧的外表,同時鞠躬道:「大將軍刀術超群」
軒竹斐不依不饒,依然以刀相對,用很快的速度又向嶽翎炎的咽喉、胸口和雙腿之間連刺出三刀,都被嶽翎炎一一化解,最終在嶽翎炎準備拔刀「自衛」時,軒竹斐收起了手中的刀,臉上有了笑容:「怪不得有人說總旗本大人的劍術不是第一,但劍德在皓月敢稱第二的話,沒有人敢稱第一。」
劍德?那是軒竹斐自創的新詞嗎?嶽翎炎低下頭,保持著鞠躬的姿勢,沒有說話。
軒竹斐將刀回鞘,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總旗本,你為何剛才不還擊?」
嶽翎炎很巧妙地回答:「因為現在不是練劍的好時候,練劍要在清晨或者夕陽西下之時。」
嶽翎炎這樣說,是為自己和軒竹斐都留了一個臺階下,首先說明自己認為軒竹斐攻擊自己僅僅是為了練劍,而自己沒有還擊,並不是因為看不起對方,首先是因為自認不是軒竹斐的對手,再者這不是練劍的時候。
軒竹斐哈哈大笑,隨後道:「好了,都下去吧。」
軒竹斐話音剛落,從營帳四下暗處緩緩走出四名身穿黑衣的隱者,每個隱者都身背一柄長刀,手中都緊扣著兩枚十字鏢。
嶽翎炎驚出一身冷汗,知道如果剛才自己還手了,那四名隱者的十字鏢就會隨時招呼到自己的身上。四個不同的方向,加上軒竹斐正面刺來的長刀,自己必死無疑就算自己的軍刀再快,再烈,也沒有辦法同時防得住五面進攻,不,是六面……
嶽翎炎眼角的餘光掃到在營帳口有一支火槍槍管伸了進來,早已瞄準了自己的後背。
刀再快,能快得過槍彈?
軒竹斐無時無刻不在向嶽翎炎傳達一個訊息:你的命在我手中,我想拿走,只是在彈指之間。
不能心存僥倖。
「總旗本,宋先回營之後怎樣?有沒有傷心或者說憤怒?」軒竹斐背對著嶽翎炎,這是他的習慣,每次在試探過自己的部下後,都故意露出空擋來給對方,但實際上還有殺招埋伏著,所以嶽翎炎可以完全肯定,在這個巨大的營帳之中說不定還隱藏著好幾名手持利器的隱者。
嶽翎炎搖頭:「沒有,很平靜,回營後便休息了。」
「嗯,很好,他還派得上大用處,下一步我們就要全面進攻江中平原了,在需要的時候,我會讓你殺了宋先,你會做嗎?」軒竹斐轉身,看著嶽翎炎,帶著笑意,殺人對他來說永遠都是一個興奮的話題。
「是」嶽翎炎站直鞠躬道。
「沒問你是不是,是問你會不會」
嶽翎炎還是回答那個字:「是」
因為在大將軍跟前,永遠都只有是,作為軍人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