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嗯,定是要我點評文婉的律詩了。於是坐在位置上,回了他一個微笑,說:“很好的詩啊!五柳南山真隱逸,六書猶顯先賢才。這兩句尤其好。”
李德全見皇帝的扳指越轉越快,暗道不好,皇帝生氣了。縮了縮脖子,又不知該埋怨誰,只得屏氣侍立一旁,不敢作聲,恨不得自己學會了隱身之術。
皇帝又盯著悠然看了許久,竟又緩緩喝起茶來。文婉笑得已有些僵硬,未得皇帝允許又不敢坐了,也顧不得花盆底硌得腳生疼,只得勉力站著,臉色已有些發白。悠然的位置有些樹影遮擋,答過話後想是再無人注意,接著剝粟子遞給小九小十。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皇帝終於發話,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賞。”
文婉大是得意,連忙施禮謝恩:“臣妾謝皇上賞賜。”
皇帝停了停,問:“你想要什麼?”
文婉更是狂喜,嬌聲說:“皇上,臣妾有上天垂憐,方得機會進宮侍奉皇上。如今文婉什麼也不缺,只想,請皇上去延禧宮坐坐,喝杯清茶。”說到最後已是嬌羞無限。
皇帝“哦”了一聲,吩咐道:“傳諭,明晚傳膳延禧宮。”眼光漫不經心掃過樹影處,加了一句:“宣文貴人侍寢。”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文婉跪坐聖駕,高呼:“多謝皇上恩典。”
皇帝走後,文婉攜了明月在悠然面前昂首挺胸,用手絹掩了唇,笑著說:“雅嬪姐姐,皇上宣我侍寢呢,妹妹就先告辭了,改天再來拜會姐姐。”
悠然頭也不抬,淡淡回道:“你應向榮憲公主告辭。至於拜會,就不必了。”
明月哼了一聲,介面道:“雅嬪姐姐怎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呢?莫不是未得皇上恩寵,所以不開心?”
悠然嘆了口氣,不欲多說,牽著兩位小阿哥的手正要離去,明月卻以為被自已說中心事,更是肆無忌憚,說:“怎麼?雅嬪姐姐門第這樣高貴,又與皇上是舊識,怎麼不得恩寵呢?唉!真是奇怪呢!”
三阿哥站起身來,冷冷道:“兩位母妃,在座的都是小輩,得不得恩寵這種話怎麼能說得這般毫無顧忌?還請不要再提,免得有失體統。”
文婉捏了一下明月的手,笑著說:“是母妃的不是。請幾位阿哥不要見怪。”斜睨了悠然一眼,踩著花盆底走了,明月跟在身後“哼”了一聲,也要離開。榮憲閒閒一笑,說:“如貴人莫非也要同去?”
明月臉色一變,停了片刻,咬了咬牙還是跟在後頭走了。
榮憲咬牙切齒,恨聲說:“真是小人!”悠然歪著頭,笑問:“為何這樣生氣?”
榮憲看著她,狠狠一跺腳,握著她的肩,認真的說:“悠然,你放心,有我在,她們倆不敢欺負到你頭上的。就算我下個月就不在宮裡了,哥哥弟弟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見悠然不以為意,有些喪氣:“唉!至於皇阿瑪的寵愛,我們是沒辦法啦!我額娘進宮二十年了,如今也是難得見到皇阿瑪的。”
四阿哥站起身來,冷冷道:“榮憲,你在渾說些什麼?”口氣嚴厲,望向悠然的眼裡卻滿是擔憂。幾個小阿哥半懂不懂圍在身邊,看著兄姐一臉嚴肅。
悠然這才明白大家在擔心什麼,心裡一暖,笑著說:“我有你們陪伴就好。別的才不放在心上呢!”
訪客
生辰宴過後,榮憲被禁在鹹福宮待嫁不得外出。悠然和端靜去看了兩次,教養嬤嬤嚴嚴守在門口,三個執手相對,也不能多說什麼體已話,只得怏怏離開。
文婉自那日侍寢,接連幾日都著了盛裝前來聽風閣拜訪。所說無非是皇帝如何賞賜。奉上茶水給她,任她自說自話,悠然嘗試繡一方炕屏送給榮憲,將將描上花樣子,在她來訪時繡幾針。
再過幾日她便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