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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部分

京城內外,鐘鼓聲不斷,這是國喪。

沈瑞一激靈,神臺一下子清明起來。

弘治十八年五月初七,弘治皇帝是這個時候駕崩的?!至於張皇后,春秋正好,會一直蹦躂到嘉靖朝。

“不要慌,約束小丫鬟媽媽們,隨後聽管家安排。”沈瑞迅速穿了衣服,對柳芽道。

柳芽得了話,連聲應了。

沈瑞從九如居出來,匆匆前往正院。

正院燈火通明,徐氏已經起了。

皇帝駕崩與皇后薨都是國喪,然而喪制不同。如今這樣宮裡喪鐘一響,京城內外寺廟道觀鐘聲不斷,是這帝王喪禮。

“皇上駕鶴西行了……”徐氏並不慌亂,或許是因沈家如今只有三老爺一人在朝的緣故,皇位更替對沈家影響並不大。

沈瑞想起虛歲十五的壽哥,有些擔心,隨即又自嘲自己操心太多。壽哥看似活潑無害,可真要如此也就不會成為喜怒隨心的正德皇帝。在宮裡長大的孩子,就算是獨生子,沒有奪嫡之憂,也不是純良的小白兔。

這會兒功夫,三老爺一家也到了。

璐哥兒被三老爺抱著,眼角還帶著淚光,小臉發白。

看來是被鐘聲驚住了,徐氏見狀心疼,連忙接了過來,摸了摸璐哥兒的頭:“璐哥兒不怕,璐哥兒不怕……”

“大伯孃……”璐哥兒縮在徐氏懷裡,小聲哽咽著。

徐氏先叫人煮了壓驚湯餵了璐哥兒,安置在暖閣裡,看著他睡下,才出來顧得上說別的。

三老爺滿臉悲慼,他雖是七品小官,可因有個尚書大哥,又是因蔭入仕,也曾有幸面君。當今天子,雖無文治武功,可待臣子寬和優容,堪為仁君。再想起皇帝三十幾歲,還不到不惑之年,三老爺想到己身,生出幾分惶惶之心。

三太太是當家主婦,想的則是另一回事,問徐氏道:“大嫂,是不是叫人開倉庫預備起來……”

國喪,天下臣民百姓具要縞素,文物官命婦要素服二十七日,軍民男女素服十三日。沈家年前才經了白事,一應都是現成的,倒是方便。

徐氏點點頭道:“先預備起來……”又對三老爺道:“明早開始哭喪,又要宿歇三日,前後還要幾日功夫折騰,你先去眯一眯,養一養精神……”

三老爺苦笑道:“大嫂,我哪裡能睡得著……”

外頭鐘聲不斷,京城內外聞喪日始,寺觀各聲鍾三萬杵。

徐氏不再勸他,只吩咐廚房預備素食,又將收著的半匣人參養身丸出來,交給三太太:“這是高麗參制的,最是溫補,你裝幾丸給三老爺帶著,在外頭精力不濟的時候用。”

三太太接了,感激不已。國喪來了,三太太最擔心的也就是丈夫身體,哭臨、衙門宿歇、食素,幾條加起來,好人都得折騰掉幾斤分量,像三老爺這樣一不小心就要病下了。

沈瑞雖也是讀書人,可畢竟不是真正計程車人,對於弘治皇帝的死,感覺就是第二隻靴子終於落地的感覺,反而隱隱地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喜怒上臉的人,三老爺、三太太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可是徐氏見慣世情,還是察覺出異樣來。

等到三太太服侍三老爺回去更衣,徐氏便正色對沈瑞道:“你雖還沒有入朝,可也是大明子民,如今山陵崩陷,當面露戚容……”

沈瑞站起來聽了,不由羞愧道:“是兒子錯了。”

世人重視忠孝禮義,“忠”還在孝前,就算是在自己家中,上下人等看著,要是沈瑞表現出瑕疵,就算無人敢當面指責,難免心中質疑輕視。

徐氏見沈瑞明白過來,神色稍緩,道:“小心無大錯,這裡是京城……”

外頭的鐘聲還在繼續響起,整個坊間人家都動了起來。能夠住在仁壽坊高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