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書院後;發現自己白擔心。沈已經是生員;與他不在一個班上;沈琰正好因成親請了旬月的假;不過即便回來了也無需擔心;因為沈琰教的是生員的班班;童生班這邊另有先生。除非沈珏主動拿了束惰;去上沈琰的小課;否則與那兄弟不會有什麼交集。
心下明白這點;沈珏淡定了。即便偶爾遇到沈;也能心平氣和地點頭而過。沈雖有些訝然沈珏入南城書院;不過也是路過就路過;並沒有主動湊上來探問究竟。
沈珏鬆了口氣;如此正好;看來沈也不是隻長年歲;比前幾年有眼色多了。
沈珏在書院裡如魚得水;這一日卻是離開小夥伴兒;主動跟在沈身後。
實在是此刻沈面如死灰、渾渾噩噩的樣子;太過怕人。
雖說之前從來不親近;對於沈當年的臭屁性子沈珏也厭的不行;可不過是小孩子的打打鬧鬧。知曉的越多;沈珏在感嘆造化弄人時;也嘆息沈琰、沈兄弟的時運不濟。
以沈琰、沈的資質;無人扶持都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若是沒有邵氏當年作孽;作為二房旁枝的他們自然是能借二房長輩的光;說不得能更上一層樓。
就算現下;不靠著沈家;這兄弟兩個只要不放棄科舉之路;一路考出頭;日子也會越過越好。
如今沈琰剛新婚不久;沈怎麼就如喪考妣似的?莫非是小喬氏自詡為官家小姐;跋扈驕橫;容不下小叔子了?
沈珏心中生出八卦;加上多少念著香火情;有些不放心;就跟在沈身後
不想沈深一步、淺一步出了書院;就一路往南走。這一走;就走出去三、四里路。
書院本就在京城南門外的城下坊;並不在城裡;一路走到南頭;出了街坊;就是一片小樹林。
如今寒冬臘月;草木枯榮;小樹林裡也是荒蕪一片。
北風颳著;天色陰沉;眼看就要下雪。
身珏緊了緊身上衣裳;只覺得骨頭縫發酸。他跟在沈身後;本還好奇沈什麼時候會發現;沒想到一直走到現下;四下裡不見人煙;沈依舊呆呆愣愣的;沒有發現身後有人。
沈珏實在忍不住;就要上前與沈說話。
這時;就見沈倚著一棵樹於坐下來;腦袋藏在胳膊裡;“嗚嗚”地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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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端倪可察(五)
呼嘯而過的北風;幽暗的枯樹林;少年的“嗚咽”聲;使得眼前景緻越發顯得淒涼。
沈珏站在一旁;也難免覺得心中酸澀。雖不知沈因何而哭;不過其中悲切與絕望卻是撲面而來。之前他還帶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思;對於沈琰之妻小喬氏也有些不好的揣測;眼下他莫名覺得;沈的哭泣與小喬氏沒有關係。
以沈琰對沈的愛護;新進門的新婦對於小叔子只有敬著的;哪裡會真的無事刁難。小喬氏畢竟不是二太太;她與那個沈家也沒有二太太與沈家的淵塬。以沈琰的脾氣秉性;要是小喬氏真的不賢;慢待寡母幼弟;那沈琰說不得就要休妻了。
即不是家庭瑣事;沈為何還這般傷心?他們兄弟兩個考籍不妥的事;不是得了二房點頭;後顧無憂了麼?除了那個;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沈這樣失魂落魄?
沈珏滿心疑問;卻沒有開口;只是在沈身邊坐了。
沈哭了幾聲;就轉為無聲哽咽。
寒風呼嘯;帶起幾片落葉;天色越發陰沉。
沈珏身上雖穿著棉衣;可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