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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強行站了起來,他的臉上己是青灰之色,渾身是傷,皮開肉綻。但他的臉還是那麼好看,那麼漂亮。

“不!”她放聲大哭,“不!我不能看著你死!我不能殺死你!”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皮皮,點火!一切都會很快!我不會有痛苦!”

“不!我不!”她發狂地吼道。

她始終不肯點燃手裡的打火機,只是神經緊張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那一刻,她的弦繃得太緊,已近崩潰。

猶豫不決中,人影一閃,兩個人同時都消失了。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從小到大,皮皮都不是一個果斷的孩子,她常把這事兒怪到她媽媽的頭上。比如說中學的時候買衣服,只要是皮皮挑的,皮皮媽就不肯付錢。除非那式樣她也喜歡。如果是皮皮媽看中的,她寧肯在女兒面前遊說三個小時,也要說服她買下來。又比如說小時候出門,皮皮說“好熱”,皮皮媽偏說外面冷,一定要給她穿件厚大衣。或者有時候皮皮覺得冷,皮皮媽倒不覺得,就會說“這麼大太陽,一點兒也不冷,誰讓你平時不鍛鍊呢,這點風都經不住。”最後弄得皮皮對溫度的感覺產生了障礙。她不知道什麼是汙享;冷什麼是熱,一切以媽媽的感覺為主。她也不知道哪件衣服適合自己,一切都要等媽媽同意。

工作之後的第一天,她用自己的工資去買了一件毛衣?這回是花自己的錢,理直氣壯地沒請教媽媽的意見。從拿回家的第一秒開始媽媽就數落開了:顏色不正。碼子太小。式樣古怪。穿著老氣。織得這麼松,一洗準縮水。價錢這麼貴還不是純羊毛的。最後一句話,發票儲存了沒?我替你去退了。新華路商場二樓新開了一個羊毛衫專櫃,我帶你去挑一件,閉著眼睛找也比這個好。皮皮一怒之下偏偏不退。穿了一個月,越穿越覺得媽媽說得不錯,縮水縮得露出了半截手臂,洗起來還褪色,懊惱地把它塞進衣櫃裡再也不穿了。高考那年,皮皮填志願想填夢寐以求的新聞系,給爸爸大喝一聲,學什麼新聞?新聞單位那麼熱,沒背景你進得去嗎?還是填行政管理,幹這一行可大可小,大了能當主管行政的廠長,小了也能當個打字員。

皮皮沒有點燃神木,眼睜睜地看著趙松帶走了賀蘭。

她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趕到院門口卻發現門己被人從外面堵住。她轉身去爬院牆,牆外的汽車已然發動,等她終於從牆上跳下來,汽車己經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捲起的飛塵。

她獨自跑回院子。大汗淋漓地立在當中。

腦子像個巨大的螺旋槳那樣憑空旋轉,她想了很多的主意,沒一樣可行。

因為她不知道趙松是誰,怎樣找到他。賀蘭極少提起趙松,但看樣子他應當也像賀蘭那樣在人間有一個職業,一個身份。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趙松的管轄在北緯三十度以北,所以他肯定不住在這個城市。

她只得給蘇湄打電話。

電話從天明一直打到黃昏,沒人接。留言,無迴音。

直到晚上八點,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是誰?”“是我,關皮皮!”

那邊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蘇湄說:“皮皮,你惹大禍了。”

皮皮心頭一酸:“……趙松把賀蘭帶走了。”

“我聽說了。”

“你聽說了?這麼快?”

“這是電子時代。”

“那你有沒有賀蘭的訊息?”

那邊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皮皮,你別難過。趙松己經剝奪了他的真元。”

“什麼?”雖然猜到事情多半如此,她還是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對著話筒叫道,“你說什麼?”

“我從收音機裡聽到的。趙松向狐族宣佈右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