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艱難而簡單的事情,生命也消耗的異常迅速,不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在葉生孤獨的指揮下,雖然一次又一次打退了前來進攻的妖軍,但是,形勢依舊不容樂觀。要塞的爭奪已經將城牆變成了絞肉機,無數士兵都在那裡獻出了寶貴的生命!從早上到黃昏,艱苦卓絕的一天終於拉下了帷幕,葉生軍最後一次打退了獨行的妖軍,換來了暫時的平靜。
葉生雲王站在父親身邊,不經意的發現他注視著城牆下士兵屍體之時,那已經泛著血絲的眼睛。原來,父親也和自己一樣,都是那麼難過……
“生命,總是如此脆弱……”葉生孤獨望了身邊的兒子一眼,有點蒼涼的感嘆道。葉生雲王卻沒有回應父親,只是面無表情的走下城牆,開始幫著底下計程車兵一起搬運著犧牲的戰友屍體。而很不巧,被葉生雲王挑中打算一起合作的那個士兵顯然嚇壞了,戰戰兢兢的行了一個軍禮,緊張的道:
“少城主,請不要做這些低等工作,我們會被長官責備的!”
“低等?”葉生雲王很不滿意對面士兵的說法,雖然知道這也是處於對自己的尊敬,可是依舊忍不住責備道,“你就這麼看待自己戰友的英魂麼?他們為了保護家園的每一寸土地而犧牲,能夠為他們收拾遺體,對我這什麼用都沒有的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光榮,你怎麼能夠僅因為我的身份而忘了對自己戰友的尊敬呢!”
“對不起!少城主!”士兵趕忙道歉,望著他冷汗直冒的緊張模樣,葉生雲王雖然很想笑,可是此刻此情此景卻讓他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一邊和士兵負起一個戰士的遺體,向不遠處臨時搭建起來的火葬場走去。
一路沉默,士兵顯然因為和葉生雲王在一起而特別緊張,半句話都吐不出來,無奈之下,葉生雲王唯有主動開口問道: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少城主,屬下名叫法斯德蘭,隸屬於葉生軍第十三軍第二師秋夜將軍麾下,報告完畢!”法斯德蘭的回答相當標準,絕對公式化的軍用報告方式。葉生雲王聽得冷汗直冒,乾笑著道:
“不必這麼拘謹,對於這次的戰爭你有什麼看法?”
“回少城主,本人覺得這次敵我強弱懸殊,我軍勝利的希望不打,但是,請城主和少城主放心,屬下一定會誓死保護你們的!”法斯德蘭說的信誓旦旦,不過言語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畢竟,這場戰爭的結果在很多人心裡都已經有底了!
葉生雲王抬頭看著天上明月,忽然微微一笑,認真的道:
“你錯了,你要為之努力和保護的,不是我和我父親,而是生活在家鄉的親人,只有他們,才是真正值得你為之奉獻生命的存在!”
“少城主,我不明白你話中的意思……”法斯德蘭一臉的疑惑,明顯受教育程度不夠。葉生雲王無可奈何地摸著額頭,想不到自己一番那麼誠懇感人的話說出來,全是白浪費感情啊!
望著無數英魂彷彿在烈火中燃燒,葉生雲王並不介意法斯德蘭的遲鈍,繼續解釋道:
“你有重要的人麼?”
聽到少城主的問話,法斯德蘭的臉明顯有些黯然,好久才回道:
“沒有,我從小就是孤兒,後來被城主發現,收養在軍隊裡。從八歲開始,就在戰場上長大,對我來說身邊的戰友可能今天還在,明天卻已經死在沙場之上,所以,久而久之,我已經麻木的不知道什麼人對自己來說很重要。我活著的目的,只是想報答城主的大恩,就算死在戰場上也能為城主多盡一份力而已……”
“我似乎……發現了一個好士兵呢。如果能好好的活著,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將軍!”葉生雲王淡淡一笑,朝著火光敬了一禮後才接著道:
“相信我,我們一定會贏的!我們……一定能夠再次回到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