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快給我滾!”雖然天風水寒口裡說得極為無情,但心裡卻第一次發現素來說一不二的自己竟然有點言不由衷!似乎,只要西茨能夠站起來,哪怕這真的是在欺騙他都無所謂。
難道,我真的變了?天風水寒忍不住回憶起那漫長的劍道生涯:猶記得三歲學劍,便被狠心的父親投入劍冢之中。只是為了締造家族的神話,竟然置自己親子的生死於不顧,那傢伙根本就是個瘋子!從那一天第一眼看到比自己龐大十倍的妖魔開始,他便徹底的明白過來,想要活下去,唯一可以相信和倚靠的,便只有劍!
力量並非永恆,永恆才是真正的力量!人當然做不到永恆,但是,劍!卻可以無限的接近永恆!因為,那裡有活下去的力量!於是,他十六歲便領悟了這個堪稱顛峰的境界,從此以後天下無敵。只是,誰又知道,他從三歲開始便再也沒有笑過……
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也不能。誰能相信一個小孩每天徘徊在生死邊緣還能笑得出來?沒有變成瘋子就很不錯了,至少對於他來說,就很慶幸自己沒變成和父親一樣的混帳。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能相信的?還有什麼是能夠追求的?
也許,從那開始,他的世界便只剩下劍……
便只剩下——寂寞!
於是,便開始了那轉來轉去,潦倒不堪的旅程。一邊躲避著寂寞,一邊尋找著能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讓自己的劍道能再上層樓。只是,他的劍,已經足以與天比高,會否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能與他對敵之人?這樣的話,他的後半生又該何去何從?
畢竟,他現在才二十八歲,卻已經擁有了劍中的一切。他太年輕了,年輕到甚至不敢面對剩下一百七十二年的冗長歲月,難道就真的只能到此為止了麼?就連唯一的劍道都要捨棄自己麼?
直到終於遇見了超級勁敵的他,還有那個毫不起眼的她,他才忽然發覺,原來,自己的世界,已經開始慢慢改變。他,一直在走的,根本就是一條求“敗”之道,一條通向命運灰暗的路。
他,最後才發覺,自己求到的不是更高的劍道,而是更深的迷茫。
究竟什麼才是應該為之戰鬥的?什麼才是應該為之保護的?我真的……明白麼?天風水寒望著地上躺著,已經奄奄一息,面如金紙的西茨,終於發現自己有點明白葉生雲王的心情。
不可挽回的,那是過去;不可迴避的,那是自己!有些事情,即使想要後悔,也無可挽回;有些心情,誰都可以欺騙,卻瞞不了自己!
這就是……你的心情麼?葉生雲王!!!
天風水寒想著,雖然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再理會這個無足重輕的小狐妖,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緩緩靠了過去,更伸手揭開她那已經凌亂不堪的衣物。
“這是怎麼回事?!”望著那渾身上下的淤青傷痕,慘不忍睹到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天風水寒陡然間難以自控的怒喝起來。這一聲,就連他自己都震驚於自己的失態,而言語中所包含的心痛和難過對於他來說更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堂堂天下第一大劍師,無敵之劍天風水寒,這號稱人族最強的存在,那早已古井不波的心怎麼可能如此失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算此刻陷入昏迷的西茨無法回答,以天風水寒的睿智也能猜到八九不離十,畢竟,自己休養時期無論吃穿和藥物都是她一手包攬,而其中有很多都必須在人類居住的區域取得。
這,對於她這樣一個弱小的狐妖來說實在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故而就算會被傷害也在所難免。只是……這種近乎致命的傷勢,也太可怕了!
人類,在仇恨面前不見得就比妖魔更仁慈!
“水……寒……大……人……”聽著西茨那昏迷中猶在斷斷續續的呻吟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