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榆生腦子裡恍恍惚惚的活像是吞吃了無數的毛毛蟲攪得他胃疼腸子動心緒難寧。他依稀記得父親剛從部隊回來的時候夜裡和母親說起臺灣有個什麼人那時候他還小不諳世事所以也沒往心裡去現在回頭想想莫非他們家真有個什麼人在臺灣?如是這樣也怪不得朱家父子使壞。自己的前程影響了也就影響了他最擔心的就是父親他深知爹的秉性一生剛正不阿坦坦蕩蕩眼睛裡進不得半粒沙子如今犯在小人手裡可不敢有個好歹……

李向東瞅著董榆生半天不吭聲又加一句安慰道:“班長也沒有個啥球大不了的事情無非是回家種地誰又不是沒修過地球?……”

“原來是這麼回事。”董榆生邊走邊默默唸道“司令員、指導員、戰友們離開軍營也是革命我董榆生不會就此倒下去的……”

喇叭裡響起了起床號聲新的一天開始了。董榆生望望他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籃球架、障礙臺、訓練場不禁心中一熱眼眶裡流出兩串滾燙滾燙的淚水。

………【第三十四章 人心都是肉長的】………

第三十四章人心都是肉長的

董榆生匆匆下了汽車一路小跑著直奔縣民政局。他本想和朱桐生打個招呼來著。看人家那副神態愛理不理的樣子也就不再搭訕獨自一人辦好了手續。

接待他的同志姓高年約四十多歲長得面善人很和氣笑笑說:“行了三天以後來辦學習班。”末後還加上一句“小夥子挺精神嘛!才多大呀就當了四年兵了。是黨員嗎?”

董榆生急著要回家不想多耽擱時間指指揹包說:“大叔能不能先把行李放您這兒?”

“可以可以。我給你找個地方放下沒啥貴重東西吧?”

董榆生大包換成小包一身輕鬆地走到大街上他還想給家裡買點東西。臨走時他給爹買了兩瓶“青稞酒”價錢雖然不高在當地可是名酒爹見了還不知有多高興哩!小夥子四年沒回家了想想馬上就能見到爹孃心中一激動決定當天趕回家今日不是昨日幾十裡山路對於一個老戰士來說能算個啥?

今天的高原縣城和四年前已無法相比牆上、樹上、電線杆子上到處貼滿了花花綠綠的標語、大字報、小字報。啥內容都有有造謠的、有避謠的有罵人的、有找人的(通緝)琳琅滿目雜亂不堪。滿街人群衣著單一或藍或灰要麼深藍要麼淺灰僅此而已。男裝女服式樣統一不是軍便服就是中山裝。偶爾幾頂黃軍帽腰裡扎著牛皮帶軍不軍民不民儼然就像電影裡的“武工隊”(沒準懷裡還揣著把槍)。來往行人個個鐵青著臉佝僂著頭來去匆匆誰撞誰一下誰踩了誰的腳既不搭理也不道歉甚至看也懶得看一眼。碰巧熟人見面少了往日的熱情不叫大哥大姐皆是以“師傅”相稱。曾經十分流行的“同志”不摸底細絕對不敢貿然呼叫生怕混淆了階級陣線惹出口舌造成是非。聰明的中國人啊每個不同的時期都有不同的稱謂把先人留下來的詞稍作修改不論男人女人官大官小年高年低好人壞人(關進牛棚的除外)一律以“師傅”相稱不能不說是一大明。而“師傅”一詞叫起來順口聽起來親切既不失體面又顯示了對人的尊重而且還少了同流合汙的嫌疑。

董榆生心裡有事緊趕慢趕才到城效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唱歌不像唱歌、口號不像號的嘈雜聲:“打倒美帝、打倒蘇修、打倒中國的赫魯曉夫……”董榆生本能地往旁邊一閃一臺拖拉機開足馬力從他身旁呼嘯而過。車上十數個青年男女揮拳掄臂又喊又叫氣氛十分熱烈。走出不遠拖拉機停下一個“武工隊”打扮的人尖聲叫道:

“同志們革命的戰友們不能便宜了這個臭婆娘。讓她和我們一道享受現代化的運輸工具好像是她立了多大的功勞凱旋而歸似的大家說怎麼辦?”

“推下去把她扔下去!”緊接著三五個壯漢不由分說連拉帶拽從馬槽裡拎出一個披頭散的中年婦女。一聲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