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生開啟信紙上面寫道:“小鬼這陣你可能在罵娘!我雖然作為司令員、軍區最高長但有些話我說了不算。我認定你是個好兵在你的問題上我至少是過問了。臨分手之際我想送你一句話:路還長著哩。晴天、颳風、下大雨都是自然現象哪種現象占主導地位呢?這一百塊錢原封不動地交給你父親不要提起那檔子事我內心漸愧沒有帶好兵……”
看著看著董榆生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在心頭。自從上次生了那件事如今已過去兩年多了司今員還在為此事操心。雖然最後什麼結論都沒有但讓司令員掏腰包在情理上總也說不過去。董榆生託指導員把錢給司令員送回去郭富榮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連連說:
“算了算了你饒我一次好不好?老頭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叫我找捱罵去呀!明擺著的事哪個不清楚?司令員那麼大的官還不照樣束手無策?錢你帶回去也許他心還好受些。過了這個村就是下一站了這事就算完了該忘的就忘了吧存在心裡添堵好比吃了只蒼蠅似的。
董榆生倒是想忘他能忘掉得了嗎?善良的人總是從善良的角度考慮問題他有時也想是不是朱桐生真的丟了二百元錢這錢讓另外一個人拿走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對老朱還有些歉疚。那天畢竟是他值班鑰匙就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裡隨便掛在衣架子上莫非是有人鑽了空子?這麼這另一個人到底是誰呢?全班十個人副班長不會、雷毅不可能、張國平不像、姚成……。數過來數過去竟沒有一個人符合條件最符合條件的人就是“受害者”本人。看來這在中國破案吏上又算是一件千古小奇案了。案雖不大但要具體放在一個人的頭上恐怕就不只是名聲問題。上至司令員下至指導員軍區保衛處各有關部門明查暗訪內清外調除了老虎凳、辣椒水什麼辦法沒想過什麼辦法沒用過?最後小偷和錢一起從地球上消失了。不不了了之、草草收場又能怎樣?如果是某人拿了這筆錢批評批評教育教育退還失主給個處分以儆效尤也就是了。如果是假案那就另當別論起碼也是誣陷朱桐生必被開除軍籍他的這一生基本也就如此了。董榆生有時這麼想他又不敢這麼想他寧肯信其有也不敢信其無那是關係到一個人的政治生命啊!至於領導是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要離開軍營了董榆生心事重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朱桐生從後面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遞給他一支菸笑嘻嘻地說:
“老鄉上街轉轉?”
董榆生回頭一看朱桐生早已換了一套淺灰色的便裝平頭光臉喜眉笑眼好不風光!他不想駁了朱桐生的面子遂把香菸接過來夾到耳朵上說:
“你去吧我還有事。”
朱桐生已經好久和他不說話了。有時想起來也懶得開口雖說是男人要大度不要小家子氣可那要分什麼事。人家把你往火坑裡推你還有心回過頭來呲牙一笑嗎?
朱桐生獨自一人搖晃著身子出門走了。他的床頭平展展放著一封信。董榆生走過去把信封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信是朱三叔寫的昨天剛到。董榆生有心把信拿出來看看思忖再三總覺不妥仍舊原封不動地放回原位。觸景生情他開始想家了。
他曾經給爹承諾:先解決組織問題然後當軍官再……。現在看來他當時是多麼幼稚今生今世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儘管他盡了力但卻一事無成他不知見了父親該怎樣說話?
突然大門口進來一輛小車有人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喊董榆生。董榆生猜想是不是司令員有事路過如果是那樣他一定要把那一百塊錢還給司令員。
車上不是司令員丁蘭巧老早就開啟車門招手示意他上車。
“小鬼你是怎麼搞的?明天就走了也不言語一聲。“
“阿姨我是、我是……”董榆生囁嚅了半天也沒把話說清楚照實說他把這事還真忘了。
“行了別你是我是的了鐵隨你爹!”丁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