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懇、如此熱切地堅持要與我同甘苦,共命運,這叫我怎麼能設想,她的動機不是出自純真無私的愛情呢?即使現在,我也無法理解她出於什麼動機,或者說她幻想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偏要委身於一個她絲毫也不愛慕的人,而這個人不過只有兩千鎊的財產。她無法預見,布蘭登上校會贈送我一份牧師俸祿。”
“她是無法預見,不過她也許在想:說不定會出現對你有利的情況。你家裡人也許遲早會發發慈悲。無論如何,繼續婚約對她並無損害,因為她已經證明,這既不束縛她的意向,也不束縛她的行動。這當然是一門很體面的親事,很可能取得親友們的體諒:如果不能出現更有利的情況,那她嫁給你總比獨身要好。”
當然,愛德華馬上認識到,沒有什麼事情比露西的行為更自然了,也沒有什麼事情比她的動機更昭然若揭。
埃麗諾嚴厲責備愛德華,就像女人總是責備男人行為輕率(而這種輕率又抬高了女人的身價),說他在諾蘭同她們共處了那麼長時間,他應該感到自己的反覆無常,
“你的行為當然是非常錯誤的,”她說,“因為─—且不說我自己有什麼看法.我們的親屬都因此而產生了錯覺,異想天開地期待著一些照你當時的處境來看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愛德華只好推說自己太無知,誤信了婚約的力量。
“我頭腦真夠簡單,以為我和別人訂有婚約,同你在一起不會有危險。只要想到婚約,就能使我的心像我的尊嚴一樣聖潔無恙。我感到我愛慕你,但我總對自己說,那隻不過是友情而已。直到我開始拿你和露西進行比較,才知道我走得太遠了。我想,從那之後,我不該繼續賴在蘇塞克斯不走,後來我甘願呆在那裡的理由不外乎是這樣的:危險是我個人的,除我自己之外,我並不損害任何人。”
埃麗諾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愛德華高興地聽說,布蘭登上校即將光臨鄉舍,說真的,他不僅想跟布蘭登深交,而且想趁機讓他相信,上校要把德拉福的牧師職位贈給他,對此他再也不感到不愉快了。他說:“我當時很不禮貌地道了聲謝,他現在一定會以為,我一直沒有寬恕他要送我這份俸祿。”
現在,他感到驚訝,他居然從未去過那個地方。不過,他以前對這件事太不感興趣,現在能對那兒的住宅、花園、土地、教區範圍、土質狀況以及什一稅率有所瞭解,完全歸功於埃麗諾。她從布蘭登上校那兒聽到大量情況,而且聽得非常仔細,因而對此事瞭如指掌。
在這之後,他們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個問題還懸而未決,只剩下一個困難還有待克服。他們由於相親相愛而結合在一起,嬴得了真正朋友的嘖嘖稱讚。他們相互之間非常瞭解,這使他們無疑會獲得幸福——他們唯一缺少的是生活費用,愛德華有兩千鎊,埃麗諾有一千鎊,這些錢,再加上德拉福的牧師俸祿,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全部資產。因為達什伍德太太不可能資助他們,而他們兩人還沒有熱戀到忘乎所以的地步,認為一年三百五十鎊會給他們帶來舒適的生活。
愛德華對母親可能改變對他的態度,並非完全不抱希望。相反,他就指靠從她那裡得到他們的其餘收入。可是,埃麗諾卻不存有這種指望,因為,既然愛德華還是不能娶莫頓小姐為妻,既然費拉斯太太過去在奉承他選擇埃麗諾時,只說比選擇露西.斯蒂爾危害要小一點,那麼她不免擔心,羅伯特這樣冒犯他的母親,除了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