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做個普通人,平庸地老去,那樣更適合你。”
腳步聲遠去了。
跌跌撞撞。
天上下著雪,踩在雪地上,厚實的聲音漸漸遠去了。
他終究沒有留下來。
令人失望。
但似乎又沒什麼不好。
所以,就這樣,終生以一個不成器的人類的身份活下去吧。
這就是你唯一能夠完成的事情了。
帕格尼尼閉上眼睛。
爐火在門外的寒風中熄滅了。
“做了無所謂的事情啊,帕格尼尼。”
狼笛依靠在門框上,低頭抽著煙:“這是怎麼了,良心發現麼?”
“這大概是身為樂師的強迫症吧。”
帕格尼尼的聲音平靜,“只是想著與其無法完成,不如徹底毀掉他而已。”
倘若夏爾能夠真的成為神明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他不是沒有想過。
但倘若自己追求了一生的神明是那麼可笑的東西的話,還是毀掉比較好吧?
擁有那種力量對人類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讓夏爾對神明的力量徹底失望。
拒絕自己成為那樣的東西……
從神明的雛形變成一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血肉之體不能承受神的國,必朽壞的不能承受不朽壞的”
帕格尼尼吟誦著聖典上的經文,眼眸低垂:
“我配不上,他也一樣。”
所以,就讓他以一個普通的人身份隨便在哪裡死掉吧。
倘若有命運的話,這就是對他最仁慈的下場。
寂靜中,任務失敗的狼笛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惱羞成怒同帕格尼尼動手。
只是低頭,將菸捲踩滅。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他說,“可惜……”
…
深夜的村莊靜悄悄的。
沒有聲音。
只有腳步聲迴響在雪地裡。
像是泥足深陷。
夏爾試圖奔跑,踉踉蹌蹌地,最後跌倒在雪地裡,慌忙地向前爬行,回頭看向身後。
身後空空蕩蕩。
沒有人追逐。
遠方像是傳來了轟鳴的聲音,可是聽不清晰。
只有他在喘息。
明明這麼短暫的距離,可是卻如此疲憊,疲憊的讓他跌坐在融化的雪泥裡,不想再爬起來。
或許就這麼也好,就這麼睡一覺。
安安靜靜地死掉。
不會痛。
可幻覺一般的痛楚擴散在顱骨中,驅散了睡意,催促著他爬起,向前,繼續奔跑,跌倒,爬起來,再奔跑。
踉踉蹌蹌,踉踉蹌蹌,踉踉蹌蹌。
融化的雪將體溫帶走了,冰冷的幻覺擴散在腦海中,讓他看到焚燒的大地,積雪融化了,火焰瀰漫在村莊裡。
一切都在焚燒。
孩子在火中哭喊,和大人們一樣。
很快,他們都死了。
因為自己。
因為自己……
他咬牙,閉上眼睛,嘶啞地咆哮,將那些該死的幻覺驅散了,繼續向前奔跑。最後,被腦後傳來的悶響打趴下。
倒在地上。
有人抓住他的頭髮,粗魯地將他按在地上,興奮地大笑:“抓到你了!”
“運氣真好啊,撒個尿都能撈到一隻大魚。”那個離隊的人咧嘴,露出黃色的牙齒,向著遠處高喊:“喂!快過來,他在這裡!我抓住他了!”
他將手套摘下來,僵硬地手指摘下腰間的繩子,試圖將夏爾捆住,卻聽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