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起來。
“彼得已經在三百年前已經死了。”
他平靜地說出了教團隱瞞了數百年的秘密。
“自我停機,永不重啟。
你不放心的話,大可以去將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具軀殼搗毀,位置我記得……嗯,就在神聖復活大教堂的聖徽下面裝著呢,那個傢伙真是選了一個好地方啊。”
“死了?”
蓋烏斯一愣:“為什麼?”
“要說為什麼的話……”
赤之王端起冷掉的咖啡,嗅著那種帶著一縷焦味的味道,眼眸低垂:“在借神學為橋樑,真正領悟了何為人類之後,他已經對人類本質的徹底絕望了吧?”
蓋烏斯沒有說話。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視為大敵,甚至奮盡一生,拼盡一切,用了無數犧牲和代價想要打倒的敵人……被他視為隱藏在幕後操控世界數百年的怪物,早就已經死了。
死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
“放心,我不會說謊,尼伯龍根詳細記錄了他自滅之前的記錄,它的記錄方式無從作偽,足以取信與你。”
赤之王淡然說道:“第三代赤之王約翰的腦幹早已朽壞了,留下了一份複製記錄之後,他的自我意識已經消散。
第六代赤之王格里高利已經沉默了數十年,再沒有說過任何話。第九代赤之王已經瘋了,在十六年前被從尼伯龍根的連結之中剔除……在衰竭而死之前,他日日夜夜懺悔自身的罪孽,詛咒自己的靈魂。
他並沒有在死後升上天國,在死之前,他就已經淪落到地獄裡。
這就是人之原罪,蓋烏斯。”
“……”
漫長的寂靜之後,蓋烏斯看著面前的老人,就好像要洞穿他的軀殼,看清楚隱藏在外殼之下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麼,跟我說話是是誰?”
赤之王露出自嘲地笑容。
“是一個等待了幾十年,未能成為赤之王的備選。”他說,“是‘最後的赤之王’。”
說著,老人掀開了頭髮,展露出髮際線之下細微的疤痕,敲著自己的腦殼那裡的腦幹、腦髓、腦灰質……大腦的一切都已經被取出了。
空曠的顱骨之中,精密的機械在無聲地運轉著,唯有在額角顯露出一點代表‘正常運轉’的黯淡綠燈。
那一道細長的疤痕看上去還未曾完全癒合,還是嶄新的。
“在十幾天之前,我繼任了新的赤之王,成為了尼伯龍根的主導意識,偏偏在這個時候。很可笑,對不對?”
老人自顧自地說道:“‘想要成為聖座’,從第一次掀開聖典的封面開始,我的一生就這麼一個目標。
我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了機會,總不能因為這個頭銜沒有意義而放棄。”
蓋烏斯沉默。
“聖城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從一開始,教團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類更好的存活。既然人類選擇了讓教團退出舞臺,那麼教團就退出舞臺。
在來之前,我已經將最後一套能夠進行大腦提取的手術艙毀掉了。”
最後的赤之王說看著他,神情誠懇地恭賀:“恭喜你,完成了歷代未曾有人完成的偉業赤之王的傳承,將自我之後斷絕。
從今以後,將由你來主導世界的運轉,你來決定人類的未來。”
蓋烏斯沒有說話。
這個如鐵一樣冷硬的老人低著頭,握緊拳頭。眼瞳中似是憤怒,可又像是空空蕩蕩的。
難以掩飾那種失落與疲憊。
蓋烏斯閉上了眼睛。
寂靜裡,只有赤之王將箱子開啟的聲音,然後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取出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