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飛天夜叉的投影融入其中,柳氏家主的聖靈也託身其中,那空有陰冷瘋狂的雙眸裡亮起了飽經滄桑的神采,如月清輝。
那是……燭龍!
隨一出現,燭龍便駕馭著滾滾引起洪流,應身而上,和兇猿爭殺在一處,給了長孫冀歸珍貴的喘息時間。
緊接著,玉鼓自天穹之上浮現,龍脈家主抬起鼓錘,奮力奏響了天劫的雷霆霹靂。
無數電光如刀斧從穹空之上落下,劈斬在了兇猿的金色毛髮之上,卻往往只能留下數道焦痕,反而越發地激起了獸性的暴戾,令兇猿越發神勇。
長孫冀歸的臉色忽晴忽暗,眼神陰沉,沒想到現在三人聯手,竟然拿不下一個連天人之血都不是的樂師。
越是爭鬥,就越是心驚。
想不通,那種力量究竟從何而來……
無數金屬碰撞在一處的潮聲驟然迸發。
天地凍結。
不知道多少冰晶和鐵片碰撞在一處,才能發出如此震人心魄的咆哮。
純鈞之劍出鞘。
一道寒光自從老朽的軀殼之中湧現,縱橫來去,第一次的,在巨猿的心口留下了一道傷痕。
是袁長卿。
老者自萬軍之中邁步向前,雙臂從大袖中縮排,又從領口中穿出,就那麼簡單地將礙事的外袍和罩衫脫了下來,任由它們垂落在腰間。
白髮之下,肌肉虯結,汗水自毛孔之中升騰而起,化作白霧。
伴隨著他的抬手,純鈞古劍化作流光,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在光暗的間隙中勾勒出了隱約的輪廓。
“雖然以多打少有些勝之不武,但對手是當年太常卿的唯一傑作,青出於藍的傳承者,如何慎重也並不為過。”
老者輕聲嘆息,抬起左手擦了一下鼻子:“太可惜了,不論如何,你都堪稱一位強敵,終歸還是想要同你來一次暢快的廝殺。
所以,請盡情地掙扎吧……”
他微微一笑,眼瞳中滿盈著盎然的殺意,和瘋狂地期待:
“哪怕與我同歸於盡也沒有關係。”
那一瞬間,暴怒的天災咆哮。
原本就非人的龐大軀殼再度膨脹,伴隨著它仰天長嘯的嘶鳴,烈日的高溫再度迸發,將所有人統統逼退。
它沐浴在宛如地心一般的高熱熔爐中,憤怒嘶鳴,輪廓變化著,當熾熱的光芒散去時,那沐浴在焚風之中的東西已經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怪物。
此刻兇猿的軀殼之上,生出了四個頭顱,望向四面八方,八臂臂膀揮舞著,向著四方的招手,令大地崩裂,無數沉睡在戰場之下的碎鐵匯聚在一處,融化在烈日的光焰裡,重鑄形體。
轉瞬間,龐大而腐朽的凡鐵在它的手中煥發出新的光輝,銅鏽和鐵斑褪去之後,迸射出煌煌神光。
三戟叉、紅傘、虎銅錘、寶瓶、神劍、兇刀……
天災哈奴曼!
那是曾經在天竺的大爛陀寺的至上守護神,第三代東王公以‘覺者’的身份轉生天竺時參照百臂巨人所創造出的不死怪物!
在胡先生軀殼中被封印了十幾年之後,憤怒的兇猿終於得以釋放,行走在大地之上,向一切活物和謗佛者灑下徹底的毀滅!
不知為何,明明意識被暴虐的獸性所侵蝕,胡先生忽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恍惚感。
“哎,都七八歲了,還像個猢猻上躥下跳……”
少年的時候,有人摸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搖頭感嘆:“以後叫你小猴子怎麼樣?”
真應了老師曾經所說的話啊。
在老師去世的十五年之後,自己似乎真的變成猴子了,不以為恥,反而暗自竊喜,因為這副不像話的樣子而覺得有些愉快,全然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