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界,幾乎在物質界凝聚成實體的權杖以無窮盡的慎密樂理、代代血脈相傳所完善的神器。
盡得禁絕與變化之道的胡琴‘井中月’。從歸墟之中沖天而起,落入老婦人懷裡的白玉琵琶‘飛天夜叉’。
在高冠男子揚手,袖中飛出一面紋飾著種種異獸猙紋的巨鼓‘銅孔雀’。
到最後,在袁氏家主的大笑聲中,一道流光終於從東方賓士而來,掀起了悽白的氣浪和雷音,投入了他的手中。
流光入手,化作古劍,上有七孔如人之七竅,抬手彈劍,便有鏗鏘低鳴,幻化出淒厲白虹橫跨與天穹之上。
‘純鈞’!
四位天人之血的家主彼此相顧了一眼,以天上之城的投影為基點,彼此樂理融為一爐,四道神器幻化神光,分居四位,令那雲中仙城煥發出浩蕩的旋律。
《雲門大卷》!
一瞬間,天上之城的九座大門此地開啟,投影由虛化實,此刻彷彿已經變成了震旦國土。
透過九座大門向內窺視,隱隱可見人間永珍,眾生熙攘。
一時間,天上之城竟然隱隱和三王的權柄分庭抗禮,而謀奪平衡之輪的意圖也再無任何掩飾。
赤之王漠然地低頭,視線落在百里之外的海面上,看向那一艘龐大的戰船,戰船的甲板上,白髮的男人抬頭,察覺到他的視線,便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為何?”
赤之王冷聲發問。
“實際上,原因有很多啊。”
名為白恆的男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思考許久之後,認真地回答:“你要硬問為什麼的話,大概是為了國家吧?”
為了國家?
整個世界都知道是亂臣賊子的傢伙說出了這四個字,只覺得令人分外滑稽。
“鏈子已經快斷了,陛下。”
白恆認真地勸誡,卻毫無敬色:“這麼多年來,大家都過慣了籠子裡的苦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呼吸到一點自由的空氣,又何苦再把大家拴回鏈子上呢?
這是大勢所趨,不是嗎?就連一直以來最為支援聖城的阿斯加德不也有自己的打算麼?更何況,平衡之輪對長城的破壞性太過嚴重……只能請您恕我冒犯。”
赤之王依舊漠然,回頭,看向帕格尼尼身旁的虛影:
“那麼你呢,蓋烏斯,你也選擇了這條挑起戰爭的路麼?”
“難道我一直不是在這麼做的嗎,陛下?”
蓋烏斯理所當然的反問:“傲慢可是原罪啊,世界並非是教團所能掌控的玩具,為何到現在還將這一切視作疥癬之疾?
不過,事到如今,既然您正式向我發問了,那麼,就讓我來回答您吧。”
他停頓了一下,笑容被眼中的鐵光和決意所撕裂,向著面前的尊貴之王抬起手掌:“沒錯,我選擇了戰爭!
發出屠殺的號令,讓戰爭的猛犬四出蹂躪!”
話音剛落,恐怖的對撞便從天空之中迸發,此起彼伏的轟鳴響徹了整個世界,恐怖的以太餘波席捲,縱使在平衡之輪的鎮壓之下,九層以太之海也轉瞬間沸騰。
《戰爭交響曲》與《雲門大卷》的樂章碰撞在一處,產生了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後果,只是隨之而來的餘波幾乎就將方圓數十里的海域徹底煮沸。
這個世界彷彿瞬間被拋入了創世的烘爐之中,飽受蹂躪。
以太界之中,神聖之城與長城的虛影碰撞在一處,形成了席捲了整個高層維度的風暴,整個世界所有的樂師在此刻都莫名心悸,體內樂理失控,竭盡心力鎮壓著自己的意識,徘徊在了脫軌的邊緣。
這恐怖的爭鬥甚至不容觀測,唯有置身其中才會體會到那純粹毀滅的力量。
無數要素如群星一般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