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刺向天空的利刃。
就在城市的最下方,高聳的山崖之下,這裡已經再無任何建築了,只有潮汐無聲起伏,水流飛迸的轟鳴。
在開啟的漆黑鐵閘之下,滾滾濁流席捲著衝進了海中,濺起了惡臭的水花。水花飛迸,落在了結滿鐵鏽的沉重閘門上。
龐大的鐵閘也微微震顫起來。發出了嫋嫋的餘音。
‘泰晤士之門’。
這裡是整個城市最下方,‘泰晤士河’的入海口。
阿瓦隆之下那錯綜複雜的下水道在此處匯聚,整個城市之下所隱藏的東西都在這裡,隨著滾滾濁水化作了河流,衝入了大海之中。
刺鼻的氣息和惡臭一起瀰漫開來。
就在河流之旁,一塊飽受侵蝕的岩石上。坐著一個蒼老的男人。
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百無聊賴的消磨著長夜的時光。
在他身旁,鬼手踩在泥漿裡,歪著頭點燃了自己的菸斗,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了嫋嫋的煙霧。
一片沉默的寂靜,只有薩滿喉嚨裡模糊哼唱的歌謠,沙啞又遙遠,像是遠去的旅人在回憶著自己的故鄉。
於是,歌聲孤獨又沙啞。
在漫漫的長夜中,山頂上忽然傳來了午夜的鐘聲。
轟鳴的鐘聲隱約擴散開來,就在他們身旁,鐵閘轟鳴著,震顫起來了。在鐵閘背後,數不清的齒輪、絞盤和鐵鏈轉動了起來。
第一通道開啟,第二通道開啟,第三通道開啟……洩流的時間到了,泰晤士的河流越發湍急。
隱隱的潮聲從鐵閘之後的黑暗裡傳來,像是銅釜沸騰了,冒出了翻滾的水泡,惡臭在狂風中翻湧。
轟!
就在高聳的城市裡,下城區的黑暗中,驟然迸發出一聲轟鳴。一線火光亮起。
在黑暗中,那一點火光從無中生出,放肆的燃燒著,像是這個黑暗世界中的一點燭火。
燭火照亮了廝殺的聲音,還有隱隱的怒吼,轟鳴。破敗的建築在火焰的焚燒中哀鳴,坍塌,被付之一炬。
這只是開始。
緊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第四點……龐大的下城區之中不斷的有火焰的光芒亮起,那是狂怒的暴徒們在縱火焚燒。
海風中傳來沙啞的咆哮聲,還有刀劍摩擦的猙獰聲響。
寂靜的城市被喧囂打破了,在點點火光的燭照中,動亂和喧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開來。
數不清的建築被點燃了,不論是低矮的棚屋,破敗的建築,還是華麗的甘露院,此刻都被火光所照亮。
陪著刀劍的暴徒們走上了街道,成群結隊,打砸著敵人的底盤,掠劫金錢,然後將所過之處付之一炬。
一直被壓制在幕後的戰爭終於達到了最**,衝破了黑暗和掩蓋,在下城區的每一處地方展開。
焚燒的光亮照亮了黑暗的城市,將這一座利刃之城照亮在火焰中。
像是將它化作了火焰之劍。
而在高聳的城牆之後,近在咫尺的中城區和高高在上的上城區卻像是依舊沉睡,只是從睡夢中冷冷地睜開一隻眼睛,冷漠地俯瞰著這一群乞丐們的拼殺。
火光照亮了薩滿的白髮。
“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大動靜了呢?”
他抬起眼睛,輕聲呢喃:“議會的反攻真是可怕啊,就像是要將整個城市付之一炬一樣。”
“他們要魚死網破了。”
鬼手微微地皺起眉頭:“否則再這麼下去,他們在下城區的勢力會被我們徹底清洗掉。
這一次,如果你不死的話,他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那就來殺死我吧,我的頭顱就在這裡。”
薩滿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