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輕聲呢喃,“每個女人心裡的英雄只能有一個,遇到了你,就再也裝不下別人啦。一直以來,我騙了你那麼多次,你會討厭我麼?”
“不會。”葉清玄搖頭:“永遠不會。”
“那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還會來救我嗎?”
“會的。”
葉清玄抱著她,卻忍不住流淚,“哪怕我快死了。”
白汐便笑了,抬起手,將他的眼淚擦掉。
最後,踮起腳來,微涼的嘴唇輕輕地觸碰在他的額頭上,生澀又小心,就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
“那就,再見啦。”
她鬆開手,微笑著後退,一步又一步。揮手道別,笑容一如往年的初見。
像是終於沒有了牽掛,她已經自由啦。
像是穿過了黑暗之後,從籠中走出,漫長的時光之後,她展開雙翼,從過去的回憶中掠過,向著天空飛起,飛向葉清玄未曾去過的世界裡。
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敬畏地低下頭,跪在地上,恭謹地迎接她的到來。
一步一步地,她踏上了車輿。
離自己遠去。
悄無聲息。
在寂靜裡,車輿再次前行。
葉清玄沉默地凝視著車隊漸漸地遠去,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雪從天空中落下來,淹沒了沉默的城市,覆蓋了白汐留下來的最後的痕跡。
他閉上了眼睛。
轉身離去——
漫長的車隊穿過了聖城的街道,出了聖城的大門,行進在荒野之上。
遠方傳來海的聲音。
寂靜中,車輿裡的老人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聲感嘆:“他沒有追上來,看來是你猜錯了。你真的確定他會來找你?”
“會的,一定會。”
白汐篤定地點頭,宛如陳述真理。
就像是聽了一個笑話,白恆微微一曬,“你現在是我的女兒,他想要將你帶走,未必那麼容易。起碼,要先有和整個震旦為敵的底氣。”
“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來救我,從你的手裡。”
白汐凝視著遠處的聖城,輕聲說:“如果震旦攔在他的前面,他就會擊敗震旦,如果你攔在前面,我就幫他一起殺了你。”
“現在便想著弒父了麼?真不愧是亂臣賊子的女兒。”
白恒大笑,撫摸著白汐的長髮:“赫爾墨斯果然沒有說錯,你天生像我。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便放心地斬了為父的頭去。但是能不能用震旦做你的嫁妝,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凝視著冷漠的白汐,他卻滿心歡喜:
“畢竟,死在自己的女兒手裡,也不算委屈。”——
深夜,教皇宮。
刺眼的燈光照耀之下,低沉的喧囂聲依舊在繼續。
懷抱卷宗的秘書們從側門中往來不覺,將來自世界各地的檔案不斷地呈放在巨大的圓桌上,分門別類地等待處理。
龐大的圓桌之後,熬紅了眼睛的樞機主教們或是埋頭批註著檔案,或是與同僚低聲爭執著內容。
菸灰缸裡塞滿了菸捲,刺鼻的煙霧飄在空氣裡。
暖風吹拂,卻沉悶的令人窒息。
而就在龐大圓桌的最後方,本應該早去休息的赤之王依舊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水杯中的茶冷了又換,換了又冷。
漫長的沉默中,似是在等待著什麼東西。
直到遠處的腳步聲漸進,大殿的正門震顫起來,發出低沉的聲音,自外而內的開啟。刺骨的寒風從門外湧入,驅散了窒息的悶熱,也令那些低沉的爭執戛然而止。
自教皇宮之外向內,一路有人長驅直入,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