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簡單直接的名字啊。”
梅菲斯特都主教輕聲感慨,在所有人屏息以待的短暫沉默之後,發出篤定的聲音:
“——解譯法是成立的。”
瞬息間,漫長等待之後,所有人都幾乎渾身一震:天大的新聞,教團竟然也願意為解譯法的有效性背書!
一時間,低沉的喧囂不論木槌怎麼奮力敲打,喊多少肅靜都沒有辦法遏制。那些寫著或是錯愕,或是興奮地低聲交談著什麼。
這一次,不論結果究竟如何,他們就見證了一門新的理論的大聲。
哪怕是木訥如亞伯拉罕,眼眶也忍不住有些發紅,手指微顫。他從沒有想過,一輩子的心血,終於能夠有被世人認可的一天。
倘若夏爾還在這裡的話,恐怕就要跳起來興奮尖叫了。
或許。唯一絕望的人,只有英格瑪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失態的高喊:“教團難道要干涉學界的評議麼!解譯法是否成立,是學者們才能夠論定的,與神明無關!”
他渾然忘記了自己剛才藉著神明的名義,給葉清玄落井下石的事情了。
他狂怒的樣子已經沒有了半點原先的優雅和鎮定,面容抽搐又扭曲。像是被厲鬼附了身,嘶啞怒吼:
“我絕不承認!我絕對不承認亞伯拉罕那個泥腿子的理論!一個抄襲者竟然敢和我相提並論麼!我才是皇家音樂學院的大師!
跟我比,他也配麼!!!”
他怒吼的聲音令全場的喧囂都寂靜了下來,所有人錯愕地看著他發狂地樣子。可一片死寂中,只有一個人輕聲笑起來,奮力鼓掌。
“說得好!”
葉清玄十足陽光地微笑著,可那種笑意卻讓人覺得心裡發冷:“抄襲者哪裡配和皇家音樂學院的大師相提並論?
伏尼契手稿解譯的榮耀,又怎麼可能和下流陰險的小人共享?”
“你這個……”
英格瑪怒視著葉清玄,渾身迸發的以太波動被協會的結界強行壓制了下來。只有一道道尖銳的噪音迸發出來,刮擦耳膜,令人皺眉。
“英格瑪先生說的沒錯,今天在這裡評議的是伏尼契手稿的歸屬,和究竟誰才是抄襲的人,我們應當迴歸到正題部分來。”
少年的聲音沙啞,看向前方的幾位大師,眼瞳中滿溢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寒意和猙獰:
“因此。我申請,請評議會的委員們傳召我們的證人。一位消失了十多天之後,沒有人注意到的關鍵角色……”
英格瑪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麼,臉色越發蒼白,奮力尖叫:“反對!我反對!他們在此之前並沒有提交相關的申請,我拒絕承認……”
大門轟然開啟。
午後的烈光如暴雨席捲而來。照亮了他慘白的臉色。
有人坐在輪椅上,被金髮的少年推進大廳裡,輪椅穿過兩側那些錯愕、茫然和困惑的眼神,最後停在了發言席上。
他看著英格瑪,輕聲說:
“老師。好久不見。”
英格瑪呆滯地看著他,踉蹌地坐倒在椅子上,就像是活生生地見了鬼一樣:
“巴、巴特……”…
巴特。威廉姆斯。
來自伯明翰一個小家族的次子,出身並不算糟,也並不算好,將來沒有什麼遠大前途,或許做個徵稅官,終老一生。
當他顯露出樂師天賦之後,他的勳爵父親便下了這輩子最大的賭注,將他送到了安格魯,成為了皇家音樂學院的一名學生。
一直以來,為了將來能夠出人頭地,不再回老家那個偏遠地方去,巴特做了很多昧了良心的事情。不惜拋棄自尊,只為了攀上埃德蒙和班納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