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卡斯帕這樣的反應,託雷便隱隱鬆了口氣。
“是真的。”
“那我過來咯?”
葉清玄小心翼翼地向這邊踏了一步,又踏了一步之後想了一下,後退回原本的位置,尷尬地笑了笑:“還是保持這個樣子吧。大家逃起來也都方便。”
“……”
託雷一陣無語,到最後,只能嘆息:“隨你喜歡吧。你有什麼意見麼?”
“就按照你和先前那位‘山寨兄’商量的那樣吧。先找其他人匯合,起碼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水銀念線從少年的周身擴散開來,融入那一陣地獄赤紅的風中,向四周飄散。
而就在同時,他的神情卻驟然一滯,回頭,看向那一棟坍塌大半的燃燒房子,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託雷順著看去,卻感應不到什麼活物的氣息。
“怎麼了?”
“……”
葉清玄沉默半響,低聲說:“能讓你弟弟幫忙,把牆抬起來麼?”
託雷看了卡斯帕一眼,卡斯帕低吼了一聲,牆壁被莫名的力翻轉,像是無形的巨獸抓刨,火焰也熄滅了。
被壓在下面的屍體顯露出來。
託雷看到屍體的服飾,旋即明白了什麼,眼眸低垂。
葉清玄彎腰,將死者臉上的灰塵逝去,死者的面目猙獰,像是遭到了不可思議的背叛一樣,飽含憤怒。
“原來是你啊。”
葉清玄垂下眼睛,黯然地嘆息,將一枚聖徽放在了死者的掌心,讓他五指收緊,牢牢地握住。於是,在灰燼中,死者憤怒的表情便褪去了,雙眼合攏。
“塵歸塵,土歸土。”
葉清玄最後看了他一眼:“再見。”
那個身影沉睡在烈火中,模糊不清,火焰的聲音模糊,似是道別。
許久之後,再無聲息——
在焦渴的沉睡中,有香甜的液體灑落在臉上,落入乾涸開裂的嘴唇。
山繆嘶啞地呻吟了一聲,下意識地****著那落在嘴角的水滴,充斥在口腔裡的卻是一股冰冷的鐵腥味。
那是血。
他從夢中醒來,看到了燃燒的小鎮。
米勒揹著他,依舊是原本的消瘦摸樣,可面板之下卻隱隱透出了一股深青色,就像是蒙了一層皮革的鋼鐵。
“你醒了?”米勒苦笑:“我還以為你會再睡個大半年呢。”
說著,米勒給他再次上了藥,猶豫了一下,又取出一管針劑給他注射了。這下他終於清醒了。一掃萎靡,精力旺盛,就連臉上那幾道開裂的焦痕裡都再次透出了隱隱的火光。
他一睡就睡了這麼多天,如果不是黑樂師襲擊,恐怕還在教團的教堂中躺著休養。襲擊剛開始的時候,首先被破壞的就是教堂。
米勒衝進燃燒的教堂裡。硬是將還在掛著藥水的山繆給扛了出來,一路逃到了現在。
巴洛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被一群妖魔圍在中間,稍微再晚一點,說不定就就帶著昏迷的山繆一起餵了妖魔了。
倒是巴洛那裡,一路走來收攏了不少樂師。多多少少三十個樂師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狼狽,絲毫無平時的風度和矜持,到像是一群流浪的乞丐。
巴洛也斷了一隻手,兩隻眼睛裡滿是血絲。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嘴裡嘟噥著什麼。強行催發太多獸性,已經快要壓垮他的理智了。
可越是接近瘋狂,召喚樂師就越是強!
尤其他以心音‘虎骨’統御著那些幻獸,將那些爆發的獸性強行鎮壓下去,死死地維持著理智崩潰的界限。
在他周圍,那些無形的飛廉都膨脹了數倍,散發著濃厚到宛如實質的殺意。哪怕是最近出現的那種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