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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拔高的旋律之中,無時不刻充斥在周圍的霧氣被強行驅除了。緊接著,一條血色的河流自虛空中蜿蜒而來。
那不是血路,而是飽食骸骨、被死亡和屍首所染成血色的多瑙河!河水所覆蓋的地方,一切都於外界隔離,此地已經化作了深淵魔土!
那旋律蹂躪著一切活物的心神,掠奪著他們的意志。強行將一切魂靈都扯入黑暗的領域之中。
而就在旋律之中,血河沸騰,數不清的虛幻身影從其中走出,隨著旋律起舞。
納貝里士微微彎腰,伸手虛引,一隻帶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掌便從血色的多瑙河中伸出,搭在了他的手上。
隨著他的後退,那披著純白色婚紗的少女身影被他從血河中引出,姿態妖嬈而純淨。好似在參加婚禮的少女。
可那少女分明是一具腐爛地骸骨,哪怕頭戴著枯萎花冠也無法令那醜陋面容回復青春。
她分明帶著幸福而詭異的笑容,投入納貝里士的懷抱中,握著他的手,隨著他一起翩翩起舞。
這便是蘊藏在這一首樂章中的靈性,黑暗樂章的魂靈。
隨著她的出現,序曲終於結束,那澎湃的血色多瑙河向著四周席捲。衝進了地牢,吞沒了所過之處的一切。
無數披著婚紗的骸骨少女從其中爬出。熱情而溫柔地‘邀請’著一切活物加入它們的死亡之舞!
“到現在還躲著不出來麼?”
在陰森地舞蹈之中,納貝里士沙啞地問:“福爾摩斯先生,您就這麼容許我為所欲為麼?您真是善良到令我心生慚愧。”
旋律驟然拔升,再度拔升,納貝里士揚聲大笑,隨著那旋律熱情地歌唱起來:
“啊啊。你多愁善感,你年輕,美麗,溫柔好心腸,猶如礦中的金子閃閃發光。真情就在那兒甦醒,在多瑙河旁,在美麗的血色多瑙河旁!”
嘭!
血河驟然一震,打斷了納貝里士的歌聲,令他面色驟然一邊,看向震盪的血河。那血色的河流中出現了一道裂隙。
裂隙如同一道爪痕,瘋狂地抓痕撕裂了血河,血河涌動著,卻不論如何都無法彌合那一道慘烈的抓痕。
那是如同刀鋒一般銳利、近乎千錘百煉到無以形容的純粹殺意,如同垂死的巨龍暴怒咆哮。
龍威?!
納貝里士愣住了:是誰……
緊接著,在黑暗中,傳來了少年嘶啞的聲音。
“謝你的舞曲,朋友。”
他笑了,說不出的暢快:“可惜,我已經有舞伴了。”
黑暗中,凌厲的殺氣揮灑而來,隔空而至,那一隻只從血河中爬出的婚紗少女都撕裂成粉碎。
一片狼藉!
“開膛手……”——
在黑暗的地牢之中,鮮血流淌。
層層鐐銬之中,遍體鱗傷的少年與層層鐐銬之中的開膛手相擁。
那無形有質的殺意凝結成刀斧劈斬在他的身上,卻被一層層護盾所抗拒,並沒有將他撕碎,只是留下一道道皮肉翻卷的慘烈傷痕。
慘烈的痛楚此起彼伏,直至此刻,他終於能夠體會到開膛手每時每刻所忍受的痛苦。
一直以來,從那幾個黑樂師陸陸續續搶到的幾件防禦裝備完全無法抵抗開膛手身上那濃厚的殺意。
哪怕沒有激發,便勝似千刀萬剮。
倘若不是頭上那一頂禮帽本能地護主,‘聖哉’樂章維持住了最低限度的存活,否則他現在早就死到不能再死了。
他強忍著痛苦,低頭看向面前的開膛手。
看不清她的面容,在那一層被染紅的面紗之後,只有一雙混亂而空洞的眼瞳,像是深陷在噩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