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從身邊挑個身家乾淨的給你三叔,這不就成了嗎?”
這不就……成了嗎?
婁慶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這個永遠天真的母親說話了,人人都說他的母親是綏陽長公主,唯一一個嫡親的弟弟還做了皇帝,她這地位如何尊崇,身份如何高貴,可是世人不知道的是,他這個母親,說好聽點叫天真無邪,說難聽點,那就是缺心眼兒啊。
爛好人一個,偏偏自己還沒有任何自覺,總是給人當劍使了不說,還時常以為自己做了好事。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因為長公主綏陽並不是在宮裡長大的,而是隨著她的外祖在江南鄉下長到了七八歲才被接進宮裡,封的長公主。而她回了宮以後,當時還只是皇妃的太后自覺愧對她,因此又捨不得管教,這才養成了她如今這油鹽不知的性子。性子溫和的幾乎沒脾氣,誰在她面前哭一哭,她都能心軟,甚至不惜傾囊相助,也不管她這麼幫人家對還是不對,當然了,也許她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是對。
“娘,您怎麼能這樣呢。那三叔想納的女人,和三嬸孃給他的女人能一樣嗎?您 ,您今後能不能別插手叔子房裡的事兒了?”
“我……”
綏陽公主瞧著兒子又生氣了,關鍵是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了,鼻頭一酸,委屈的低下了頭,片刻的功夫,眼裡就盛滿了淚珠子,儘管有了些年紀,但這樣泫然欲泣的模樣,依舊讓她看起來很美。
眼看又要決堤,婁慶雲擺擺手,說道:“得得,您千萬別哭,就當兒子說錯了,我今後不說了總成了吧。”他也不想一回來就把母親惹哭了,當即認錯。
綏陽公主看著兒子,也知道兒子難得回來,哭哭啼啼的不好,就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然後讓人給兒子上茶。
婁慶雲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指甲,一隻擦著豔紅色豆蔻指甲的手給他遞來了一杯茶,婁慶雲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去,手指上戴著一隻翠綠色的鑲金戒指,手腕上帶著一對鎏金吉祥紋的鐲子,穿著一身富貴遍地織金的殷紅褙子,身段妖嬈,臉還不錯,就是妝濃,白臉紅唇黑眼睛,怎麼看怎麼恐怖,而最恐怖的是,這個女人正殷勤的貼向他,聲音也是十分空靈,故作溫柔的語調,只一句就讓他頭皮發麻。
“世子請喝茶。”
婁慶雲硬著頭皮接下了她那杯茶,朝母親看了看,問道:“這誰啊?”
綏陽公主趕忙回道:“哦,這是你三伯母送給你的妾侍啊,身家清白,模樣生的也好,可會伺候人了,你要是喜歡,今兒就把她帶去你院裡吧。”
“……”
婁慶雲放下茶杯,幾乎有種想奪門而出的衝動,可偏偏那女子看不懂臉色,還一個勁的要把自己的胸脯往他手臂上蹭,一把推開她,婁慶雲再也忍不了,撥出一口氣,對母親說道:
“她這麼會伺候人,母親你留下就是。我衙門裡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綏陽公主一聽兒子剛回來就要走,連忙追上去,委屈的說道:“慶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剛回來就要走呀!是不是不喜歡她,沒事兒,你不喜歡,咱就不要她,我屋裡還有其他漂亮的,都讓你選,好不好?”
婁慶雲的內心生出一種十分無力的感覺來,就在此時,衛國公婁戰從外頭走入:“這又怎麼了?”
婁戰今年五十歲,兩鬢雖已有了華髮,不過,畢竟是行伍出身,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看著十分精神,婁慶雲的眉眼倒是更偏長公主一些,與剛毅的婁戰不甚相似。
綏陽公主看見夫君進來,就迎了上去,還沒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爺您回來了,慶雲才剛回來,就要走,您幫我留留他,這都多久沒回來了,哪能一回來就走呀!”這個長公主是真的沒脾氣,在家裡就真把自己當成那賢良淑德的妻子,對衛國公也是一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