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時不適應罷了。這汁液有什麼作用?”
“疏通經絡,但只這一樣自然不夠。”周野老說罷,又從屋角一個看似即將倒塌的架子上取出幾把乾枯的草藥,坐在一邊將其切成碎屑。屋子中頓時瀰漫了苦澀的味道,與剛才那藤葉汁液散發出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人頭暈目眩。
周野老卻渾不在意,道:“今夜開始便要熬製,到時候你也看著點,加水、添柴,快一分慢一分都會毀了藥效。”
“只要有您指點,我照著做便是。”葉姿不敢大意,見他將那些藥屑混在一起倒進竹匾,便想上前幫忙。
“這個無需你插手!”周野老迅疾道,“我先去加水調製,你稍後就來廚房生火。”
葉姿唯唯答應,見他端著竹匾出了屋子,才轉身進了內室。鳳羽仍坐在床上,聽得她進來,便回過頭道:“怎麼要你去陪著熬藥?”
“可能所花費的時間太長,他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葉姿替他按了按腿上的被褥,“聽那意思,要整整熬製兩天兩夜呢。”
“難道要一直守在邊上?”鳳羽愕然。
葉姿皺眉道:“那倒不清楚,等會兒我去問問他。”說著,又摸摸他的肩膀,“等會兒呼爾淳會送晚飯來,要是我還沒回來,你就不要等我,先自己吃了。”
鳳羽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卻又道:“我還是等你來一同吃。”
葉姿忍不住笑了:“那你點什麼頭?”
“雖是想答應,可心中還是想等你。”他也不由揚起唇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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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怕周野老等得焦急,葉姿沒敢與鳳羽多說幾句,匆匆告別後便離開了內室。她走後,這小屋中便更顯得冷冷清清,鳳羽獨自坐了許久,也沒等到她回來。倒是呼爾淳送來了晚飯,與他稍稍交談了片刻又退了出去。鳳羽倚坐在床頭,聽著窗外瑟瑟風聲,見桌上的食物漸漸轉涼,不禁臨窗喚來呼爾淳,道:“去看看郡主在做什麼。”
呼爾淳快步離去,不久之後急匆匆而來,滿臉愁容道:“郡主正在廚房,末將敲門,那老人卻不肯放我進去。”
“你也沒讓她回來用晚飯嗎?”鳳羽不由皺眉。
“說了,可老頭子說她有東西吃,末將還想再問下去,反被他一頓責備,說會耽擱熬藥的時間。因此末將只好回來……”
他既如此說了,鳳羽也只得作罷。
默默吃著半涼的晚飯,覺著沒甚意思,可又無法前去廚房探看,於是便這樣獨自等待。可直至天色轉暗,在外計程車兵們都已進了營帳,葉姿也還是沒有回房。
他倚在床頭,望著桌上一點幽幽燭火,想到白日她撲在他身上狠咬的那一口,又想到那夜裡她跪坐於面前俯身的吻,心緒自是難平。曾幾何時,幼時的他也是這樣枯坐於小屋裡,想著遙遠的北遼,那裡有笑如驕陽的姐姐,也有神勇英武的父親……即便是被作為質子送走之後,他依舊希冀著遠方的父王能夠率領大軍將自己救出困境。可北遼的勝利訊息一次次傳來,他卻一次次地失落,故國的戰勝非但未曾給他帶來任何回去的希望,相反,還使得他一次次地遭受□□。
在那段最最黑暗的日子裡,在他斷了雙腿只能爬著出去接過他們施捨的食物後,他曾經用打碎的瓷片在腕間狠命地劃。
直至現在,他的手腕內側還滿是傷痕。
他知道葉姿看到過,可她沒有問,他也不想說。關於過去的一切,那些充滿著暴戾、陰暗、仇恨的記憶,他都不想讓她知道。
……
葉姿回來的時候,已是半夜時分。山谷幽寂,寒星寥落,四下裡黑得如化不開的濃墨。她裹緊了衣衫奔回石屋,竟見內室的房門縫隙裡還透出一縷燭光。
她心生訝異,輕輕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