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答應他的事,當初就不該答應他,反之既然答應了,那就該拼盡全力做到才是,怎麼能就這樣倒下了,將所有的擔子都撂到晉王妃的肩上?他說對她很失望,覺得自己所託非人,早知道就不該將老太夫人和孩子們託付給她,早知道就該給他們謀好第二條路的!
面對他的指責,孔琉玥自是拼命自辯,她說自己做到了答應他的事,照顧好了老太夫人和三個孩子,撐起了永定侯府的。可他卻說她沒有做到,說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根本就微不足道,說她至少也要把這次難關撐過了,才算是做到了,不然他將永不再見她,並且當即便轉身而去,無論她怎麼哀求,都不肯回頭,更不肯留下!
孔琉玥根本不敢再閉眼,既怕閉上眼睛會看見傅城恆失望的臉,更怕他說到做到,真讓她連他失望的臉都再看不到。剛才若非怕韓青瑤擔心,不肯去睡,她是定然不會閉眼假睡的。
她就這樣大睜著酸澀疼痛難當的雙眼,一直到了天亮卯時三刻,韓青瑤在與往日差不多的時間醒了起來。因剛睡醒意識還不是很清醒,她用了好一會兒時間,才想起自己現在正身處何處,忙翻身坐了起來,飛快穿好衣服,便要瞧床上的孔琉玥去。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才發現孔琉玥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並且已經穿好衣服了,正半身靠在床頭上發怔。
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叫道:“田田,你這是……”
孔琉玥應聲回過神來,見她醒了,扶著床柱站起身來,甚至還朝她微微笑了笑,“瑤瑤,你醒了啊?”聲音仍然嘶啞破敗,不過總比昨兒個稍微好了幾分。
她穿著昨天的衣服,因來時怕老太夫人動疑,顏色自然有些鮮亮,但因永定侯府本就正值孝期,衣服原便偏素淡,倒也不顯得突兀。只是衣服明顯有些偏大,穿在她身上有些空空的,再襯著她尖尖的蒼白小臉,讓人只消看一眼,便會沒來由生出幾分心疼來。
韓青瑤自然也不例外,忙上前幾步扶住了她,“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是要喝水還是要去淨房?怎麼也不說叫我一聲呢?”又道,“你身子還很虛,無事寧可不要起來的好,還是讓我扶你躺下,好生再歇著罷!”
孔琉玥卻搖了搖頭,“不躺了,等會兒還要回去呢。”她已經想好了,傅城恆既然怨她沒有做到答應他的事,所以不肯見她,那她就做到答應他的事,到時候他自然就肯再見他了!
“回去?”韓青瑤大吃一驚,“回哪裡去,永定侯府嗎?你放心,娘昨兒個已經使周嬤嬤去見過傅老太夫人,說她留下你了,三五日內料想她不會動疑,你就安心留下來將養身體罷。”
孔琉玥依然搖頭,“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還有十幾日就要過年了,各家各戶都正忙著備辦年事,我身為永定侯府的當家主母,若是離開一日半日的,還不會惹人動疑,一離開便三五日,可就太欲蓋彌彰了,到時候反倒讓祖母和孩子們動疑。再就是……我答應過他要照顧好祖母和孩子們,要把永定侯府撐起來的,我既然答應過他,就一定要做到,到時候他見我做到了,指不定就願意再來見我了呢?”
還有一個原因,她不打算告訴韓青瑤,那將是深埋在她一個人心底的秘密。她和傅城恆同床共枕,共同生活了一年多,屋裡早已遍佈他的痕跡和氣息,指不定她身處於那樣熟悉的氣息中,就很快又夢見傅城恆了呢?還有他寫給她的信,送給她的禮物,還有他的衣物和日常用具……觸景傷情固然讓人痛心傷懷,也總比連景都沒得觸的好!
平平靜靜的聲調和話語,卻無端說得韓青瑤想哭,她是很想看到孔琉玥再堅強起來,做回往日那個面對任何困難和挫折都挺直著脊樑,從不屈服,勇敢向上的她,可真當看見了時,她為什麼會這麼心疼呢?
不過無論怎樣心疼,能看見孔琉玥堅強起來,韓青瑤還是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