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出現一道身影,缺乏光線看不清楚,但不是野狐丸就是惡鬼。
那身影大無畏地走上前,身材跟化鼠兵差不多,但在悶熱的洞穴中依然披著套頭斗篷,正觀察著黑暗中的環境。
士兵們根據氣味發現奇狼丸逃往其他洞穴,全瞧往那裡。斗篷兵也稍微前傾,火光登時照出從斗篷前方垂下來的一撮頭髮,如血一般鮮紅……
是惡鬼!
我跟覺使出咒力,扭斷身影最清晰的兩隻化鼠兵頭部,只聽見頸椎斷裂的聲音,它們連哀嚎的時間都沒有就倒下去;另外兩隻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嚇得逃進身邊的洞穴中。
斗篷兵依然佇立不動,緩緩回頭看向我們。
我們瞬間躲到岩石後,往隧道里狂奔。
不知道惡鬼是否看清我們的身影,但肯定知道兩隻化鼠兵被咒力殺死。
接著就看惡鬼會不會照計畫追上來。我們在隧道里跑了二十公尺左右,在轉角處停下腳步,點亮樹根火把,屏氣凝神地注意後方。
隧道入口出現一道拿著火把的身影,是小死神披著鬥蓬的剪影。
這是生死賽跑鳴槍的時刻,我們立刻轉身拔腿狂奔。
根本沒時間回頭,只能拚命往前跑。
追人的可以選擇步調,被追的毫無選擇。我們完全沒考慮配速,如果放慢速度被對方追上,只消一眼就前功盡棄。
按照計畫,我拿火把跑前面,覺緊跟在後。我痛罵自己這雙被嚇軟的腿,拚命踢著地面,飛奔在蜿蜒的洞穴中。
我只能拚命跑,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如果一個分神,腳底就會出事。隨便一個石子、一道裂縫絆到腳,我們短暫的人生就要劃上休止符。
惡鬼緊追在後的恐懼,讓我心臟快要炸開。
我們跟惡鬼之間至少要保持一個轉角,這樣才不會被對方看見。
惡鬼也不能胡亂發動咒力攻擊,搞不好會導致洞穴坍塌,活埋自己。就算洞不塌,也在追殺的路上徒增障礙。
不過一想到我們的氣味正隨風往後飄,就覺得腳下輕飄飄地很不踏實。我們現在跑得穩嗎?總覺得連會不會跌倒都搞不清楚。
「早季!早季!夠了!慢下來!」覺在後面喊:「他好像追得很慢。」
沒錯,追人的不需要著急,只要輕鬆跟上,等我們狂亂累癱就好。
我們從狂奔轉為快跑,惡鬼手上的火光被蜿蜒的洞穴擋住,看不見他的身影,卻聽得見他細微的腳步聲。腳步相當規律,不像在跑,而是快走。
我們放慢步調,快跑與快走交替以避免喘不過氣,而且剛開始死命狂奔,早就讓我們呼吸困難。
身後又傳來金屬與岩石的敲擊聲,而且不只一個聲音,似乎是從地底往地表傳遞什麼訊息,但我們當時完全不在乎內容。
「感覺不錯,就這樣下去吧。」
覺的呼吸很混亂,但聽來相當有把握。
「他打算故作鎮靜,隔這麼長的距離對我們來說再好不過了。最恐怖的還是一開始狂奔那時候。」
「……保持這樣就好了嗎?」
「是啊,我們在抵達屏風石前儘量調整呼吸,你再往前一點,我儘量後退看看他的狀況。如果他突然加快,我會喊:『來了!』」
「嗯。」
模糊不明的惶恐感又開始增強,但我還是老實聽覺的話就好,一定是我想太多,一切都照計畫進行。
因為情緒稍稍舒緩,我的腦袋又開始胡思亂想。
我儘量不懷疑奇狼丸跟敵軍勾結,或者一切都是野狐丸的計謀,畢竟已經下好離手,幾分鐘後便知輸贏。現在想這個一點用也沒有。
怪的是,不經意想到的光景竟然是好久以前和貴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