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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了過來。段非還想和他搶,沒搶過。於是段非便站在了駱林身旁看他洗碗,似乎覺得無聊了,便用手沾了水去彈駱林。

“你幾歲啊……”駱林用手背把臉頰上的水珠擦乾淨了,一臉的無可奈何。

段非側過頭,把沾溼的手在褲子上擦了擦:“三歲。”

駱林搖了搖頭,沒接話,表情有些微的哭笑不得。

“……等下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過了一會兒,段非突然這麼問。

駱林手上的動作停了,回頭看著段非。

……

李鴛鴦的墓並不特別顯眼。她葬下去的墓園在遠離市區的郊外,近幾年死的人愈多地價愈貴,新建的墓碑便密密麻麻地將幾年前的舊墓自外包圍起來。駱林有一年多沒來這個地方,感覺變化還是挺大的。段非拄著雙柺沿著小徑慢慢走著,駱林手上則拿著一束花,是出市區前段非讓司機停車買的。從公墓入口一直走了十五分鐘,兩個人終於看見了李鴛鴦的墓碑。

墓前面有三個放食物的小碟,積了不少灰,灰塵下面則是顏色難辨的食物漿汁,早已經凝固了,絲毫看不出來原本盛了些什麼。墓碑上也厚厚蒙了一層塵,上面鐫刻後刷上的紅字已經黯淡下去,幾個字的折角掉了油漆。

段非把柺杖放下來,彎下腰,一手撐著地,盤腿坐在了地上。他把長袖衫的袖子扯出來握在手上,仔細的把墓碑擦拭一遍,看著他已去世的母親的照片。

李鴛鴦在照片裡笑得很開心,眼睛彎成半月,頰側的酒窩讓她的笑容顯得甜。 雖然微微有些發福,臉上也有了皺紋的痕跡,她卻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氣質溫和寬厚。那些風霜的痕跡向來無損她的美麗,而這張照片裡,她看人的眼神更是異常地溫暖。

駱林聽到段非低聲說:“她也就對著我爸會笑成這樣。他怎麼就不來看看她呢。”

駱林彎下腰,把花放在墓碑前。

段非靜靜地看著墓碑,繼續低聲地說著話,語氣沒什麼起伏:

“我一點都想不起來我媽是怎麼沒的。我真想問問她。再問問她恨不恨我爸。我去美國之前讓他來看看我媽,把字上掉的油漆補上,結果還是這樣 。”

駱林聽不出段非的語氣裡有什麼對段長山的怨懟——也許最初是有的,只是後來明白了怨也沒有用。然而他感覺此時不出言安慰似乎有些不妥,於是開口道:

“這對他來說是個傷心地,來了也不好過。可能他也是太忙了,一時沒記住,不代表什麼的。”

段非扯起嘴角,卻沒什麼笑意,搖了搖頭,指了指右手邊緊挨著李鴛鴦的一塊空墓碑:“這是個夫妻墓,但我爸只買了左邊我媽這塊。我自己出錢把右邊的買下來了。別人家的夫妻墓裡葬著是一對夫妻,以後這兒葬著的是一對母子。你說好笑嗎。”

駱林無言以對。

段非轉過頭看著駱林,問:“以後你能不能來看看她?兩年一次,三年一次,都無所謂。我就是怕最後沒人記得她。”

他的話裡帶著些幾乎難以辨出的懇求,以及不想強人所難的距離感。一種難言的苦澀在駱林的胸口散開來,他只能努力擠出來一個微笑,試圖打破沉重的氣氛:“你這話說的,又不是以後你也不在了……”段非在聽到這句話時表情露出了些許的變化,然而駱林沒有注意到,繼續把話接了下去:“……我不會忘的。我以後肯定會來看她,你不用擔心。她也像是……我的家人。”

段非對他笑了笑:“……謝謝。”

駱林沒有說話。他只是忽然覺得這一切的走向都分明起來。段非像完成最後的心願一般做這做那,連帶著還囑咐了他。“結束”的意味漸漸變得明顯,駱林覺得自己應該鬆一口氣,卻意外地沒有這樣的感覺。之前他和段非一刀兩斷時像是從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