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想死的時候,麻煩想想我的感受。”
段非的表情一瞬間僵了。駱林知道自己沒有想錯。
在段非那短暫的一吻結束,他在段非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怪異的滿足。似乎是那一吻結束之後,段非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他整個人都要因為那個表情冷下來。段非想要的比他少太多了,所以就算是隻有這麼短短几天的相處,段非就已經覺得自己可以毫無遺憾的離開。
他卻沒有辦法接受。
他看著段非,而段非也看著他。然後他聽見段非說:“我知道了。”
駱林努力笑了笑,而段非的眼睛看起來有點紅。
第十九章
——最好的移植機會已經錯過一次了。如果不在近期想出辦法的話;可能以病人的體質堅持不了多久……
“駱林?下一個輪到你了,你還好嗎?”
秀場助理趕過來跟他打招呼。駱林擺擺手;從椅子上起來;整理好了衣服的下襬。他自後臺走入聚光燈下,人前的表情如常般溫柔;只是臉色顯得怪異的白。
……
最近nightfa11的氣氛很奇怪。老闆何式微現身的時間忽然就變短了;往常時不時來公司照應新人的駱林也基本不怎麼出現。真正說起來這兩個人不待在公司也還是在工作的,然而見多了高層人員——其實是張奕杉——那張諱莫如深的臉,每個人都不禁著猜想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當下屬們往“老大和駱林私定終身不成遭棒打鴛鴦”這一層猜過去的時候,罪魁禍首張奕杉則在給當事人之一的駱林打電話:
“你沒必要這麼勉強自己的。兼顧不過來的話工作可以先放一放;畢竟情況特殊……”
“沒事的;”電話那頭的駱林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並不是沒事的樣子,卻還是堅持說:“我自己心裡有數。麻煩你們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張奕杉叮囑了兩句只能又放下來電話。而在電話另一頭,駱林在醫院的花園裡坐著,也默默地收了線。
他沒有戴墨鏡口罩,醫院周圍來往的病人那麼多,竟然也沒人將他認出來。實在是因為他臉上現在的表情,太不像他往常會有的。
張奕杉不懂他為什麼還去工作。但是他是真的沒辦法每時每刻守在段非的床前——他能做的太少,更多的時間在眼睜睜地看著段非發燒,昏睡,陷入到無法與他交流的狀況中去。
他在看著段非離開他。
這境況簡直像是一種酷刑。前些天他陪在段非的床邊,兩個人低聲地交談,想著以後兩個人可以去哪裡旅行——威尼斯,羅馬,巴黎,蘇黎世……談到聖女峰的時候段非對他笑了笑,然後累極般地閉上眼,說,對不起,我想稍微睡一下。
駱林握著段非的手下意識地就握緊了。好在還能感受到脈搏,他這才緩過勁來,慢慢將頭低了。
……日子這麼提心吊膽地過著,駱林覺得自己離崩潰的邊緣並不差多少。然而他強撐著不想讓段非被自己的情緒影響,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情緒還是如常。只是他怕自己和段非待著的時間再長些,他就會一不小心將這些負面的情緒透露出去。
工作成了他的硬調節。他需要用工作把頭腦中那些可怕的擔憂和預感踢出去,不然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駱林一個人在花園裡木然地坐了半個小時,這才慢慢地起身往大樓的方向走,準備坐電梯回病房去。然而等電梯門在病房這一層開啟,駱林表情一怔,看見了站在走廊一端,面色複雜的段長山。
這是許久以來他第一次見到段長山。段長山側身看著別處,並沒有發現他,駱林卻想著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上前去打個招呼。然而真走近了,他下意識順著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