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化去,接著呆呆站在那裡。蕭峰見他停手,忙來到蕭遠山身邊重又跪下,可卻是暗自運氣戒備,深恐他又突下厲手對父親不利。
這一切不過在瞬間發生,直到此時眾人才細細瞧著那人的模樣,只見那人身材中等,形相清癯,年紀看過去和蕭遠山倒差不多大,一身灰布長衫,頭髮黑白相間,用一根雲簪盤起。只是眼中光華不定,神情不止極是詭異。劉飛揚見狀更加肯定他是練功練岔心脈受損,以致神智有些迷糊,心下只是奇怪以黃裳的修為怎麼會練功出了差錯?而蕭遠山幾十年未見他,可如今仍能一眼認出他,他自然便是蕭遠山的師傅黃裳了。
眾人誰也沒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黃裳,沒多久他眼中漸漸平靜下來,恢復平和之色,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他身前丈把遠的楚依依等人。劉飛揚注意到他看到楚依依時明顯一怔,接著收回目光,望著腳下跪著的蕭遠山和蕭峰二人,口中道:“遠山!”
蕭遠山見師傅開口,趕緊俯首道:“弟子拜見恩師!”本來還想說“師傅身體安康”之類的話,可想到剛才師傅的異樣,這話就說不出口了,又向身旁蕭峰道:“還不向師祖請安!”蕭峰向黃裳叩了個頭,恭恭敬敬道:“徒孫蕭峰拜見師祖!”蕭遠山又道:“這是弟子的孩兒,只因弟子三十年前逢遭鉅變,沒能立時帶他來向師傅叩頭,請師傅降罪!”
黃裳道:“你們起來吧!”蕭遠山和蕭峰又拜了拜,這才站起身來,蕭遠山更是側對著黃裳,恭手垂立,對黃裳還是恭謹萬分。
黃裳指著劉飛揚楚依依等人,向蕭遠山問道:“這幾位是?”蕭遠山指著劉飛揚和段譽道:“他們是弟子孩兒的結拜兄弟。”
劉飛揚上前作了一揖,向黃裳說道:“晚輩劉飛揚見過前輩。請前輩勿怪蕭伯父,是晚輩等人仰慕前輩的事蹟,這才央求蕭伯父一道前來的!”楚依依跟著上前欠身道:“小女子楚依依見過……見過前輩。”望著這位極有可能是自己外公的人,她的心中又是激動又是不安。黃裳望著她的容貌,似有意似無意微微點了點頭。接著段譽、阿朱等人也各自上前恭恭敬敬報上姓名。
蕭遠山躬身道:“弟子未稟明師傅,私自帶他們來此,打擾了師傅清修,請師傅責罰!”
黃裳笑道:“轉眼幾十年過去了,遠山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為師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今日這麼多人來到谷中,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只可惜谷中簡陋,可招待不了這許多人。”
劉飛揚見他笑容和善可親,直是個敦厚慈藹的長者,心下更是奇怪他怎麼會傷了心脈,弄得前後兩個人似的。蕭遠山見黃裳並不怪罪,先是心下大安,緊接著面上現出晦暗神色,重又跪下,大聲說道:“弟子破了當年向師傅立下的誓言,殺了許多的漢人,今日特向師傅領罪而來,請師傅重重責罰!”
黃裳一怔,面上笑容斂去,直直望著他。眾人皆是心內一跳,不知黃裳接下來要怎麼懲罰蕭遠山。段譽和梅蘭竹菊、心藍等不知江湖規矩,只是替蕭遠山擔憂不已。而薛慕華對蕭遠山大為欽佩,他能在這許多旁人面前向師傅幡然求罰,其情那是誠懇至極,他也是老江湖,深知這是人家門戶之事,外人卻是不便看到。只是此時就此避開也來不及了。蕭峰也是惶恐不安,情急下跪下說道:“師祖明鑑,只因當年我娘被許多漢人無辜殺害,爹爹這才忿而錯手殺了許多漢人。師祖若要責罰,蕭峰願替爹爹一力承當!”說著重重叩了個頭。
只聽黃裳緩緩問道:“事情是怎麼回事,遠山你說給為師聽!”蕭遠山滿面愧色,跪著把當年雁門關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甚至連三十年後仇恨蒙心又殺喬氏夫婦和少林玄苦三人的事也說了出來。眾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