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又踢了紀真一腳。
紀真一腳踩在薛凜腳背上,碾一碾,再碾一碾,踩住不放,卻也不再刺激這個被刺激狠了的便宜爹了。
紀侯爺很快醉了過去。
紀真親自把人扶了起來,讓小廝引路把人送進臥室,又吩咐人去熬醒酒湯,料理清爽了才跟薛凜告辭回家。
出門的時候紀真心情有些低落,忍不住想若是站在這裡的是小紀真又會如何。想多了又覺得多餘,大覺寺屬於小紀真的那盞長明燈已經撤掉了。師父是怎麼說的來著,小紀真已經投胎了,一個好胎,平安喜樂,富貴一生。
薛凜一直緊盯著紀真。
紀真揪著馬鬃爬上馬背,轉頭朝薛凜齜牙一樂:“媳婦,我們回家呀,別回去太晚讓婆婆惦記!”說著一拍馬脖子加速向前跑去。
薛凜翻身上馬,迅速追上前面一人一馬,長臂一伸,藉著夜色把紀真從白馬上撈過來往自己身前一放,一手抱著媳婦的腰,一手抓了白馬馬韁,跑得更快了。
回了水硯堂,紀真先趕著給薛燦做了藥浴針灸,把人打發了又拿過明日的宴客名單看了看。人不多不少,倒是沒什麼外人,都是薛家親緣極近的至親,另外幾房的姻親都沒請。紀真自己沒什麼要請的人,紀家不算,朋友他也只有一個半,梁二算一個,魏齊算半個。只是梁家和薛家向來沒什麼來往,魏家又亂,扯上家族的事還是遠著些的好。
轉天,紀真和薛凜兄弟早早就起了床,先做完了各自的功課才準備宴客之事。
巳時中,紀家人到了。
男丁,紀寧紀安兄弟,帶著紀暄和三房紀曉。
女眷,二太太四太太,帶著二房兩個庶女四房兩個嫡女。
大太太鄭氏帶著大兒子紀暉嫡女紀敏庶女紀芝回了孃家,因為鄭家也在今天宴客。
第60章
鄭家宴客的日子是鄭家大老爺使人打聽了薛家宴客的日子後特意選的,安排在同一天,以他妹妹的性子,必然會來鄭家放棄去薛家,也免得妹妹在薛家鬧出什麼不愉快讓紀家鄭家臉上都不好看。
鄭氏這些日子著實受了些刺激。
身為一個眼界有限的內宅女子,鄭氏只知道六元是難得的榮耀,也知道丈夫會恨她惱她,卻沒想到六元的地位會那麼尊崇,丈夫不僅是恨她惱她,簡直就是恨毒了她恨不得她馬上去死。丈夫恨她,婆婆恨她,二房厭惡她。而且不僅如此,兒女也都不贊同她,紀暉和紀敏還好,私底下怎樣不知道,在她面前卻沒露出什麼。紀暄就不一樣了,躲她躲得厲害,人在國子監,每次回家跟她請安都是匆匆地來,匆匆地走,話都不多說。
比如這次,她堅持來鄭家,紀暉和紀敏只小小猶豫了一下就跟來了,紀暄卻梗著脖子說:“三哥是我哥哥,親哥哥!三哥中六元擺酒,親兄弟卻一個都不到場,別說三哥面上不好看,父親和我們兄弟能有多大臉不成!”
小兒子跟著紀家眾人去了晉陽侯府,鄭氏心裡抑鬱,面上就帶出了幾分。
鄭家大太太心裡也抑鬱。鄭家三進士,多大風光,身為當家太太的她卻不得不分出大半心思看著小姑子。想起丈夫私底下對她說的那事,鄭家大太太心裡抓撓得厲害,看著猶不自知的小姑子總有幾分心驚肉跳的感覺。老爺說得對,這事必須壓下去,不然以小姑子的魔障必然會鬧出來,到時紀家爵位能不能保得住還不一定,牽連到鄭家卻是必然的——她還有兩個女兒沒出嫁呢!至於那個外甥,六元再好,終究不是他家的,況且或許還是和紀家結了仇的。
鄭家賓客如雲。身為書院山長,鄭家大老爺在福建頗有名氣,這次又教出三個進士,名氣更上了一層樓,每日投帖拜見的不知凡幾。三個新科進士更是結交了許多好友,這次宴客請了許多同科過來,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