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球迷很多啊,為什麼你總出現在電視裡呢?&rdo;我問。
她笑笑接著說,&ldo;很湊巧,我的一個曾經的客戶現在是電視臺的攝影師,我們後來成了朋友,他知道我愛看足球聯賽,就向我提供了套票。我當然場場不落,於是他總是能準確地捕捉到我‐‐我總坐在同一個位置上。&rdo;
&ldo;還有一次在電視裡,我發現你出現在體育場裡。&rdo;我笑著說,&ldo;我還以為你是電視臺的人呢?&rdo;
&ldo;這還是因為那個客戶,那一次一個聞名遐邇的國際球隊到達這個城市,所以我透過他進入場地裡想去弄幾個簽名,在生活裡我也是某個遊戲的追星族。&rdo;薇薇說到這兒再次顯露出不同於她職業的某種不好意思。
對了,太幸運了,一切嚴絲合縫,我要找的就是你,我心裡忍不住一陣狂喜地想。看來餘心樂所言不虛,我們的生活裡真的存在巧合,真的存在我們許多不敢相信的事情,只是因為我們缺少信仰,因此就沒有有關奇蹟的概念罷了。
&ldo;我想再問一個問題可以嗎?&rdo;我平靜一下說。
&ldo;可以。&rdo;薇薇點點頭。
&ldo;植物是有情感的嗎?&rdo;我問。
薇薇停頓了一下,顯然她並沒有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但是她在瞬間的愣怔之後,馬上肯定地點點頭說,&ldo;當然,它們有。它們可以感知這個世界,它們可以互相交流,只是人類並不十分清楚。&rdo;
&ldo;那麼你窗臺上的那盆天天天蘭告訴了你什麼呢?&rdo;我指向窗臺。
薇薇轉過頭望向窗臺,她轉頭的動作我簡直太熟悉了,只是餘心樂每一回都伴隨著一股濃鬱的香氣,而她卻是淡淡的,清靜無味。
薇薇雙手拄在頜下,她注視了一會兒天天天蘭想了想,然後對我說,&ldo;其實它告訴了我很多,我也一時說不清。&rdo;
&ldo;那麼有關於我們這個城市的嗎?&rdo;我問。
&ldo;當然有。&rdo;薇薇說,&ldo;比如它說過,這個城市的水變少了,變酸了。&rdo;
我點點頭,這一論點我已經不止一次聽人說過,&ldo;那麼,還有什麼?&rdo;我接著問。
&ldo;還有什麼?&rdo;薇薇抬起頭看著造型優美的
天花板想了想說,&ldo;很多很多啊,比如,天天天蘭們互相問過,它們說,這個城市的知了這些年去哪裡了?&rdo;
對啊,知了去哪裡了呢,我一下子想了起來,我自小生活在這裡,我記得小時候夏天到來以後,知了是最不知疲倦的了,可這些年我已經很少聽它們叫了。
&ldo;還有,天天天蘭告訴我,在近期還會有一次非常可怕的沙塵暴,非常可怕。&rdo;薇薇有些沉重地說。
&ldo;可能嗎?&rdo;我懷疑地問。&ldo;現在是雨季啊,降雨會阻擋浮塵的,而且
天氣預報也說未來再無揚塵天氣。&rdo;
&ldo;這個時代變了,我願意相信天天天蘭。&rdo;薇薇搖搖頭說,&ldo;現在雨不再能阻止塵土,就連天氣預報也開始主動說謊。我覺得也許是他們見的揚塵天氣太多了,所以當下一次浮塵來臨之前,他們竟然說:明天,晴‐‐這太荒謬了。&rdo;
薇薇說到這兒,眼睛裡露出一絲哀傷,一絲沉重。我坐在對面,默默無語。作為同一個城市的同齡人,我們有著同樣的感受,只是很少有機會一起交流罷了。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