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老衲看來,愛亦生憐,愛亦生惜,愛才能生寬和,愛才能容萬千,」
「愛就是世間一切美好。」
愛這個世界的人才會珍惜這個世界,愛著生靈的人才有感性與共情。
去愛是生靈的本能。是生靈一切善性的源頭。
「釋尊若不愛世人,為何除魔助人?」
「地藏若不愛世人,為何發下大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愛就是神的人性,愛就是人的神性。
從神的身上剝離人性,神便不再是善神。
從人的身上剝離神性,人就會墮為邪惡。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成了貶義詞?
成了訴諸於口就會尷尬、狼狽、卑微的東西。成了別有用心的人才會拿來利用的藉口。成了一種虛無縹緲的幻想。
鏡湖之上,謝薇見宇宙星辰,滄海桑田。
她在片刻之間窺見了幾千年、幾萬年、幾十萬年、幾百萬年、幾千萬年、幾億萬年的輪迴變幻。
須菩提的聲音始終都在,引導著她的神魂走過空間時間,不至於迷失其中。
「!」
當謝薇終於回過神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僅在一瞬間被須菩提控制住了神識,還不知不覺就被須菩提讀取了她的所有記憶與想法。
「活活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施主這樣深愛老衲的徒弟啊……他可真是既幸福又幸運。」
前一秒還因為隱私被侵犯氣到不行的謝薇下一秒漲紅了臉。
她蹙著眉頭,又想反駁須菩提,又不知從哪裡開始反駁須菩提,當然就她這疑心病比他人多個三、四倍的性子,哪怕清楚須菩提想弄死她根本不用看她在想什麼,也依然對須菩提保持著警戒心,擔心自己說錯了話惹得須菩提像碾死一隻螞蟻那樣弄死了她。
結果到了最後,謝薇只能結結巴巴擠出幾句亂七八糟的話來:「您這、您真——您真不可理喻……!哪有和尚會說這種話的……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淨,慈航尊者被我這種人喜歡上哪裡有什麼幸運幸福可言……!」
「再說我喜歡的又不是慈航尊者!!」
謝薇有一瞬的心虛。
但想到慈航是慈航,和尚是和尚,她又硬氣了起來:「晚輩告辭!」
將自己的識海強行從須菩提的識海中剝離出來,脫離識海的謝薇使勁兒搖頭。
她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要往深裡想須菩提的話。
不要妄想和尚或許還存在於慈航心底的某個角落。
不要抱任何希望。
識海之中,須菩提「唉呀」幾聲,輕輕嘟噥:「唔……又搞錯時間了嗎?」
沒辦法,他經歷的時間太過漫長,他能看到的因果迴圈、過去未來也過於巨量。
會分不清這個時間點的那倆小輩的關係,實在是無可奈何。
不過既然他已親自確定這小狐狸施主果然不存惡意,那其他的就不再重要。
——因果自有它的迴圈,他繼續守望下去便是。
站在須彌山的土地上,沐浴著銀霜般的月光。謝薇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總算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須菩提也會他心通,且須菩提的他心通不是一般的厲害。謝薇在他面前不可能有所隱瞞,自然謝薇打算要「挾持」須菩提的計劃須菩提也知道了。
那麼須菩提為什麼不作任何反應呢?
不……或許不作反應就是須菩提的反應?這是說……須菩提是預設了她的計劃嗎?
謝薇無意識地做了個吞嚥地動作。
計劃既然在實行之前就已曝光,這說明計劃本身存在極大的漏洞。可事到如今,她確實也想不出更好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