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實在是受不了姚溪村老一輩兒們瞧她的眼神了。那眼神像極了關愛新婚小夫妻婚後生活的老父親老母親,實在讓她不好意思得緊。
可要是不問,貧僧……我如何能像正經夫君那樣對待我的娘子呢?
大郎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他是真的困惑。畢竟他腦子裡只有佛經佛偈與道心,沒半分尋常男子成家立業的那些常識。
謝薇嘆了口氣,但她還是不鬆口:「再問我可真沒臉出去見人了。」
「為何?」
「……」
謝薇一時語塞。她覺得就算自己告訴內在完完全全還是個和尚的大郎說:「你問人家相親相愛的招數,問了多少,別人回頭就知道你在我身上實踐了多少呀。」這傻子也不明白這哪裡有什麼不妥。
「唉……真是跟你說也說不通!」
謝薇眼珠子轉了一圈,乾脆自個兒勾住了大郎的脖子,在他嘴上吧唧了一口。
對著被她嚇了一跳,但並沒有顯露出厭惡之色的大郎,謝薇正色道:「雖然我不知道尋常夫婦是如何要好的,可我們也不用刻意去追求與別人相同吧?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又不是別的人。你要想哄我開心,對著我親親抱抱就行。」
「親親抱抱……」
大郎把藥碗放到木桌上,把謝薇摟緊了些。他眼中有笑意溫柔地搖曳。
「嗯,我記住了。親親抱抱就能哄薇娘開心。」
被大郎抱個滿懷,整個人都被沉浸在大郎胸肌美好觸感中的謝薇垂下眼睫,輕輕地「嗯」了一聲,掩住眼底的情緒。
又過幾日,大郎被包成粽子的手終於能拆布了。當日姚溪村便有不少村人都瞧見薇孃家的大郎用雙手將薇娘抱了起來,口中還說些什麼「舉高高」之類的話。
薇娘又羞又窘,小小的身板兒發出了大大的抗議:「放我下來!!」
聽得村中鄰居又是好笑,又是艷慕。那些個自打大郎進了村兒就心儀大郎的女兒家們自是酸得不行,聽說還有好幾人都跑進屋裡拿被子捂了頭,哭了個好幾天。
「那我與九娘子去去就回。大郎你且先燒今天的晚飯吧。」
這日謝薇與姚九娘要到山下的鎮子上去,兩女都是早早就起了,天剛亮便在謝薇與大郎同住的小院兒門口碰面。
「知道了。路上小心些,薇娘。」
大郎說著遞了一袋水,還有半天的乾糧給謝薇。
從山上到山下,這路途不遠,可也說不上是近。路上沒有小溪河流,沒法汲水。中途也沒驛站客店能夠打尖兒,這吃得喝的只能發出前自己備上。
謝薇是修士,能闢穀多日。然而她現在裝成凡人,便也要與姚九娘等人一般按時吃飯喝水才能不被人懷疑。
「嗯。」
謝薇拿過東西就要走,不想這一步走出去,人就被從後頭抱住了。
「我等你回家。」
大郎在謝薇耳邊如此說,謝薇怔怔片刻,又笑了起來:「真是小題大做的。不就是下個山嘛。」
大郎也不反駁,只是鬆開謝薇時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印了一下。
旁邊的姚九娘早就捂著嘴兒雙眼發亮地發出低聲的「啊喲!」、「哎呀」聲了。
謝薇沒說話,只是低著頭三兩下跳上了姚九孃家的牛車。
姚九娘痴痴而笑,打趣了一聲:「薇娘害臊了。」便也對大郎揮手告別,上了自家的牛車。
牛車不比馬車,乘車人也是車夫,且車子很是顛簸。姚九娘手握鞭子,駕著牛車往前走。她是出了村兒才發覺身旁的謝薇在哭。
「薇娘?薇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哭起來了呢?」
低著頭的謝薇搖搖腦袋,也不說話。她沒有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