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可不想因為遇上了以前的老熟人,自己和清虞的媚宗餘孽身份被曝光。
清虞張了張嘴,想起盧海鈞那張裝模作樣的臉來,她又抿住了唇。
盧海鈞瞥見清虞在四處摸藥。故意支開周圍師兄弟們的注意力,把一瓶崑崙特有的丹藥滾到了清虞的腳邊。
清虞真是恨不得一腳把這瓶丹藥給盧海鈞踢回去。
——她就不明白了,事到如今盧海鈞怎麼能擺出那麼一張虛偽做作還偽善的臉來,在她面前惺惺作態。
當初是盧海鈞主動追求知薇師叔的。
崑崙是什麼宗門?媚宗是什麼宗門?一個就像天上雲彩,一個好似地上泥水。
天上的雲彩常人碰不到摸不著,地上的泥水卻是濺到人腳上就成了人的汙點。
師叔從來對任何男人都是淡淡,驟然被個崑崙弟子那樣直白熱烈的追求,頓時就成了只被嚇到的炸毛貓。他靠近便撓他,他稱讚她她便吼他。盧海鈞也不惱,照樣什麼好的都往師叔那裡送,什麼肉麻的詩都敢綁在花枝上給師叔。
師叔起初嫌棄他嫌棄得緊,後來卻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人也從小打小鬧成了相依相伴。
記得當初她們幾個小的抓著知薇師叔,非要聽知薇師叔說她和盧海鈞海誓山盟。師叔紅著一張猴兒屁股似的臉,訥訥說:「他……他讓我和他試一試。我說你們男人都一個樣,喜新厭舊的,我若答應你,你便不喜歡我了……」
「那師叔,盧大哥是怎麼說的!?他是怎麼說的呀!?」
「他說、別人是別人,他是他……我若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他和其他男人是不是一樣的呢?」
「所以師叔你救答應他了!?」
「不是……!我只是、只是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他是他,別人是別人。我不能因為別的男人不忠不好,就認為他也是那樣的人……」
「那就是說師叔你還是答應盧大哥了嘛!」
漲紅了臉的知薇師叔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她沉默地,緩緩地,衝著她們點了點頭。
「果然!!恭喜你了師叔!」
「是啊恭喜師叔賀喜師叔!!」
「繼宗主之後,知薇師叔也找到可以白首偕老的道侶了呢!」
清虞還記得當時自己和幾個小姐妹一邊笑一邊尖叫不已,回去向其他姐妹轉述時更是眉飛色舞。
要是人可以回到過去,清虞只想賞那時的自己幾個大耳巴子。
盧海鈞的師尊玄清真人收了新的弟子,那弟子據說與盧海鈞淵源頗深。盧海鈞擔心師尊這番收徒是為了警告自己,讓自己收斂心思不要再與媚宗女子廝混,這便收拾好行囊帶著服侍的下人準備回帶崑崙。
盧海鈞信誓旦旦,回去必定向師尊玄清真人稟明自己心意,求得師尊諒解,前來迎娶知薇師叔。後來……
再也沒有什麼後來了。
盧海鈞一直沒有再來媚宗,知薇師叔擔心得不得了。又是怕玄清真人反對自己和盧海鈞的婚事,又是擔心因為自己盧海鈞被玄清真人厭惡,被玄清真人懲罰。
知薇師叔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下去,沒法子探聽到崑崙內部訊息的媚宗姐妹們也都為知薇師叔幹著急。
就這樣過了五年,整整五年。
飛花仙府的玉容仙子與崑崙浩清真人門下弟子舉行合籍大典,有媚宗女修正巧路過,被當成散修請進飛花仙府裡去吃喜酒。那女修在席上見到了帶著女伴的盧海鈞,這才聽人說盧海鈞已與玉容仙子的師妹定下了婚約。不日崑崙與飛花仙府將再結好事。
食不知味地擔了五年的心,忽然間聽到心悅之人非但無事還與他人有了婚約是一種什麼感受,清虞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她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