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後山?」
謝薇一揚下巴。
「去!去了接著打!」
荷花呲著白牙。
倆少女暫時休戰,吭哧吭哧地就往後山跑。不料她倆腳步快,姐姐們更快。等她倆都到了後山,姐姐們小板凳兒和瓜子花生都擺好了。
這特麼誰還打得下去哇!?
瞧著謝薇與荷花一臉吃了酸棗似的表情,和尚忍俊不禁,眼眸與唇角透出些笑意來。
架打不下去了,心裡那股無處安放的怒氣也就隨之消散。
被好似仙女般靚麗又香噴噴的姐姐們圍著捏捏臉頰調侃幾句,謝薇與荷花都有些羞恥。兩人忙不迭從姐姐們的圍攻下逃了出來,自此再也沒有打過架。
「和你打架是我不好。」
也不清楚是幾個月後的哪一天,總之一個月亮特別大、特別亮的日子,荷花和謝薇坐在屋頂上,兩人中間放著一盤壽桃包。荷花拿著一個壽桃包用力咬了一口,舔舔嘴唇又舔舔手指,一點兒豆餡兒都不放過。
「我不告訴你我為什麼生氣,你怎麼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呢?」
謝薇也拿著壽桃包,但她沒吃。她是雪狐,對壽桃包這種素食她一向興致不高。
「我生氣啊是因為我以前待的那村子太窮了,不是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窮,是那種不把人當人的窮。」
「村裡人吃孩子,吃老人,吃土,吃石頭,什麼都吃。我爹孃拿我換了鄰家婆婆,婆婆家兒子暫時捨不得吃我,我就被養在鄰居家的羊圈裡。我爹孃當晚就劈了婆婆一臂燉了湯,那湯香得村裡人都紅了眼。我從牆縫裡看見婆婆還活著,只希望她馬上就能死了。」
「不死,婆婆還得被活生生劈下另一臂來。……死人肉放不住,菜人都得儘量保活,好能讓肉可以多擺幾天。」
荷花說著,又拿起一個壽桃包塞進自己嘴裡,大口吞下。謝薇卻是青著臉,看上去馬上就會吐出來。
「來到這兒我時不時會想,如果那時候,我手裡有一個壽桃包……不,只是一塊灰面也好,是不是婆婆就不會少那一臂。」
「我也會想,要是我能有一小兜豆子,我爹孃是不是就不會把我當菜人賣出去了。」
荷花說罷搖搖頭:「這些都是我瞎想的,與你無關。我只不過是遷怒於你才和你打起來,這是我的不是。」
謝薇沉默了兩秒,她張開嘴,把手裡的壽桃包塞了個滿嘴都是。
用力地咀嚼,吞嚥。吃完壽桃包的謝薇深吸一口氣,這才去看荷花的臉:「你說得對,我不該沖食物撒氣。這包子,好吃。」
荷花一愣,復而一笑。她笑起來眸子亮晶晶,頰邊還有嬌嬌甜甜的小梨渦。這可比她撓人的時候好看多了。
於是謝薇也笑了。
荷花改名合歡是在那不久之後的事。
「你不是說荷花這名字俗氣難聽麼?怎麼我改名你還不高興?」
「我哪兒是不高興?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私心裡,謝薇其實是覺得比起合歡樹來,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更適合荷花些。但荷花自己喜歡合歡這名字,她總不好敗荷花……不,是合歡的興致。
「妹妹們!瞧瞧姐姐這回給你們弄來了什麼?」
三卷鮫綃凌空丟擲,瞧著師叔從情頭那裡弄回來的寶物,謝薇和合歡都張大了嘴巴。
「這、這是穿在身上就能加速修煉的鮫綃!?一卷鮫綃價值幾萬靈石,這裡得值多少錢啊!?」
師叔見謝薇和合歡面無喜色,摘下耳朵上的琉璃耳墜和手腕上的寶珠手鐲,耳墜給了合歡,手鐲給了謝薇。
「哈哈哈,你們這些小的可就別管這些了!今日儘管熱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