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等等我,走不動了……”那大漢駐足下來,淡淡地道:“誰要你這般貪心?這可知道厲害啦?”
阿秀求情道:“大叔,你……你幫我扛些銀子吧,好重啊。”那大漢搖頭道:“那可不行。自己偷的自己背,自己盜的自己扛。這是道上規矩。”阿秀哪管什麼規矩,猛地抱著大漢的腿,哭纏道:“大叔,求求你嘛,幫我背銀子吧!幫我背銀子吧!”
阿秀每回假哭耍賴,總能心想事成,那大漢卻是鐵石心腸,淡淡地道:“拿點骨氣出來,別學孬。”自顧自走回先前餛飩鋪,招來老闆,喊道:“老兄,付帳啦!”說著把元寶砸了過去,轟地一聲,險些撞破泥牆。
那老闆駭然道:“大爺,這……這錢好大,咱找不來啊。”那大漢坐了下來,一邊吃著餛飩,一邊道:“誰要你找了?都留著吧。”那老闆顫聲道:“不成!不成!兩碗餛飩哪值這許多錢?”那大漢拍桌怒道:“要你拿便拿!羅嗦什麼?”那老闆怯怯喜道:“是、是。”
天冷風寒,餛飩全涼了,那大漢吃了幾口,湯油都結了凍,那老闆低聲道:“爺,要不要我替你熱熱?”那大漢搖頭道:“不了,我的弟兄還在前線吃苦,這般挺好。”說了幾句,卻沒見阿秀回來,濃眉微蹙,便走出店外察看。
來到店門外,街上只是空蕩蕩一片,也不知阿秀是迷路了,還是摔跤了,那大漢心裡擔憂,正要上街察看,忽見一名小童蹲在店外,腳邊還擱著那隻麻袋,不是阿秀是誰?那大漢鬆了口氣,道:“外頭冷,怎麼不進來?”阿秀冷冷地道:“我幹啥要聽你的,你是我爹麼?”
那大漢道:“你衣衫薄,快進來,別受涼了。”阿秀大聲道:“我受涼關你什麼事?你走開!”那大漢訝道:“呵?使小性啦?”聳了聳肩,轉過身去,徑朝店鋪走入。阿秀愣住了,喊道:“喂!喂!你不是要帶我去找我爹麼?就這樣走了?”
那大漢停下腳來,道:“你不聽話,我帶不了你。”阿秀大聲道:“我為何要聽你的話?是你先不管人家死活的!”眼眶一紅,咬牙到:“不帶就不帶,有什麼了不起的……”也是倔性發作,身子一轉,正要飛奔離開,忽然眼前晃過一條手帕,七彩刺繡,帕上一名美女攏發側身,左臂托腮,好像真人一樣,看那身子卻是……
光溜溜的!
阿秀倒抽一口冷氣,停步下來,顫聲道:“這……這是什麼?”那大漢微笑道:“這是當鋪裡摸來的。方才那庫裡多少寶貝,你都沒瞧見?”阿秀喃喃地道:“沒……沒瞧見……”
阿秀眼裡只有錢,自不知當鋪裡最多珍寶,又是古董、又是字畫,自也少不了這些好東西。那大漢壞得很了,提起手帕,慢慢揮到東、阿秀便看到東、慢慢飄到左,阿秀便往向左,眼看小孩子迷了魂,便道:“這手帕共有十二張,都在我口袋裡,你現下看的是第一張,叫做‘春光乍現’。”阿秀大驚道:“那……那第二張呢?”那大漢道:“叫做裙裡乾坤。”
阿秀如中雷擊,想他過去雖也曾拜讀“金海陵”一類名作,可書裡插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男人女人抱在一塊兒,好似兩隻熊,落得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眼看那大漢身懷異寶,顫聲便道:“大叔……借我瞧瞧……”大漢道:“別說借你,送你也成。”
阿秀大喜道:“真的麼?”大漢微笑道:“你先進來屋裡,陪我吃完餛飩,之後咱們再說。”
請將不如激將、激將又不如派遣女將,果然阿秀便乖乖回來了。那大漢吃著冷餛飩,道:“你方才在門口四處張望,是在瞧什麼?”阿秀低聲道:“我……我在找當鋪裡的那個女人……”
那大漢哦了一聲:“你覺得她可憐麼?”阿秀細聲道:“是啊,我……我想送她些銀子……”
那老闆咦了一聲,回過頭來,眼裡滿是嘉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