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你已經大了,再這麼一起睡不好。
他鼻頭一酸,伸手就把她好不容易鋪好的床用力一扯,無理取鬧地嚷道:“我不要分開,我不管!“
紅杏不睬他,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小滿又追上,不管不顧地拉著她,“都習慣了,分開我睡不著……”
紅杏輕輕把他的手拿開,心裡早已完全打定了主意,堅定地搖頭。
小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低著頭,語氣卑微而誠懇,小心翼翼地說:“只要一起睡,我以後不抱著你,行不行?”
他其實心裡並不能確定,她要分床究竟是不是為這個緣由。
紅杏一下子臉紅得透透的,不曉得是羞還是氣,也再不看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夜裡到了睡覺的時間,他抱著枕頭去她那裡,紅杏卻是早早地防賊似的把門拴上了。
無論他敲幾遍門,她都無聲無息,像是那個方夫子一樣閉門不見,他只好灰溜溜地回去。
那張小床,一翻身就是一堵冰冷的牆壁。五月份,屋子裡都已有蚊子了,蓋一層薄被都嫌熱,但是缺了她溫暖柔軟的懷抱,仍睡不安穩。
小滿賭了氣暗暗道,分就分,有什麼了不得的!結果還是難眠,左右輾轉到天明。
自從提出分床,小滿總覺得,紅杏面對自己時成了驚弓之鳥,只要兩人對視的時間稍長一些,她便會悄悄移開眼睛。
他若是再不依不饒地湊近,她便直接起身走人,從臉到耳朵都是紅彤彤的。
原本,因為分床的事,他對她多少是有股怨氣的,但因著她的反應,卻又更生出一種好奇來。
他總覺得,她藏了什麼不能被自己知道的秘密。
他心裡困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秘密,但直接問又是絕對問不出來的。
小滿算是頭一次,見識到了女人的難以琢磨。
為學工的事情,柳嫂又殷勤地來過兩回,說是已經跟那鐵匠師傅說好了,六月初就領他過去拜師。
小滿滿嘴答應,紅杏卻低著頭,眼裡顯出一絲黯然。
她沒日沒夜地只顧著做針線,那書包卻故意被她忽略了,始終擱在櫃子裡沒動過。
那時候,小滿心裡其實還是不懂打鐵和讀書有什麼區別,特別在方夫子那裡狠狠碰過釘子之後,他更是對讀書這件事完全沒了指望。
但是從她的神色裡,小滿卻仍能覺察出,就算到了現在,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