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許多家庭教師,音樂、美術、棋牌、騎術、劍術……太多太多。他照單全收,卻總是介入不深,因為太容易,他沒有興趣。
只有魚小晰,她像一根帶倒勾的刺,楔入他的心裡,他寧願痛著卻不想拔出來。
這幾個月,他眼睜睜看著她一天天恢復神采,像枯萎的花漸漸恢復生機。
他的心在蠢動,渴望著再次把她攬入懷裡的那天。
但是顯然她不是那麼盼望的。
她竟然誤會他跟孫婷婷在一起!那天,在她樓下,他在車裡天人交戰了一夜。他想衝上去,他想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這兩個月他忍得多辛苦。
可是他終究是沒有上去。
兩個月前,他去學校找她,先碰到了孫婷婷。她鄭重地跟他說了一句話,讓他肯等一等。
孫婷婷說:接觸著,你許會傷害。遠離著,你許會佔有。
他確實做到了不去接觸,讓魚小晰休養生息。魚小晰也確是值得愛的,她硬是靠著自己慢慢恢復過來。
看著她一天天恢復神采,像是枯萎的花重新綻放,他的心也一天天騷動起來。
那晚在酒店,當面對面她都沒法認出他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錯的離譜,遠離著也會佔有隻是一種可能,而更大的可能是遺忘。
如果她忘了他……他只覺得萬蟻噬心般的痛。方才了悟到,時間這個東西,在魚小晰是遺忘,在他這裡卻把思念磨礪成劍。
想再續一根菸,卻發現手裡只有空煙盒,喬陽疲憊地閉上雙眼,隨即坐直身子發動汽車。車子幽靈般地鑽入夜幕。
光怪陸離的酒吧內,喬陽躬身坐在吧檯處,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烈酒。
身邊又坐下一名女子,喬陽已有幾分醉意,他轉過頭迷茫地看著她。
“嗨!帥哥,心情不好?一起喝一杯?”是位短髮的性感美女,上身一件鉚釘的低胸背心,飽滿的唇上唇彩反射出迷幻的色彩。
喬陽眯起黑眸,只說了一個字:“滾!”
哼了一聲,女人撅著嘴扭頭離開了。
空了的酒杯已經聚整合一片小樹林,喬陽在褲子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口袋,掏出錢包,發現把手指插進錢包內是艱難的事兒。須臾間錢包便被人抽走,喬陽迷茫地抬頭看,結果來人是嶽爍棋。
“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她冷淡的聲音裡聽不到任何情緒起伏。
喬陽笑了,嘴角彎起嘲弄的弧度:“你?送我?”
“你醉了。”嶽爍棋冷冷地說,然後強硬地攙起他往外走。
喬陽沒有反抗,腳步虛浮地走著,任她帶著他到了自己的車前。
“鑰匙!”嶽爍棋伸出手。
掏了半天才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拍進嶽爍棋手心,喬陽看向她的黑眸裡面迷離一片。
嶽爍棋把喬陽推到後座之後自己開車。路上喬陽吐了一回,還算清醒地吐在車外,只是可憐了跟在後面的無辜車子。
嶽爍棋微顰了眉,踩下油門。
到達小區後,扶著這個爛醉的男人上樓,進入他的那間房子,嶽爍棋終於將他扔到床上。
“喂,我想喝水。”喬陽大喇喇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吩咐。
沒說什麼,嶽爍棋木著一張臉離開,一分鐘後,拿了一杯水回來,放到床頭櫃上。
忽然睜開的灼灼黑眸,讓她那張面具一般沉靜的臉上有了絲波動。
“拿給我喝!”他沙啞地命令。
半垂眼瞼,嶽爍棋端起水杯,送到喬陽嘴邊。
喬陽譏諷地笑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喜歡我?”
半垂著美眸,嶽爍棋平靜地看他,豐盈性感的嘴唇輕抿,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