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確,霍青風表現得太過尋常了。
但是,轉念又想,自己從懸崖摔下之後被一頭怪獸救了,然後又被怪獸撞撞撞了,饒是如此仍好好地活下來的人,難道還會對這以外的事表現得太過?那他十個心臟都不夠用了。
“我只知道你們不是尋常人,本沒有害我之心,我何懼?倒是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彼岸那樣的人都對你禮敬三分,雖然話裡故意有所隱瞞了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不簡單。所以,這麼不簡單的你突然出現在這裡又是為何?”
如果,他只是區區一個凡人,用得著這些不人不怪的不神不仙的如此惦記?如果根源不是自己,那就是彼岸那個男人了……如果,如果真只是找錯人了,自己是錯的,自己……
“爾很聰慧。”絑華避重就輕,擦過了問題。“爾所想知曉的,問那小子便是了,只是那小子……”他頓了頓,“其似乎也所知無幾。”
悠悠自在地把話說完,明明沒有跨步,卻覺得二人的距離莫名的拉得很遠,霍青風瞪著那人,明知道不會得到答案,可是他仍不甘心瞪著那人,最後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有你求我的。”
別以為永遠都可以站在高高的位置去調侃一切。
絑華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主屋,霍青風扶著桌沿緩緩地坐了下來,大腦裡全是方才的話編織成亂麻似的,赤果果的侵蝕著他原來的‘很好’。
誰知道,那麼努力經營起來的‘很好’,就像一個虛假的東西,一戳就破。
在這裡,一切都是謎團,沒有人願意,或是肯將真相的大門開啟,讓他看上一眼。還是,那些本該有權知曉的真相,太過沉重?
自外頭回來的彼岸,就看到白色之中,那人陷入沉思的模樣,他倚柱而立,並未有立刻走入內。絑華的到來,已經證明了他當初的躊躇,這個人,不是那人。
認錯了,卻來不急回頭了。
抬起了頭,看到那倚朱而立的男人,正那種很是……微妙的目光看著自己,霍青風張了張嘴,最後嘴角微微地揚起,“你回來了。”
似乎,只有這一句,永遠不會改變,一直是他的堅持。
離開朱柱,彼岸行了過來,“在做什麼?”他很少問這種很平凡,很人性的關懷問題,可問出來的,又那麼的自然,彷彿是歷經千萬次的熟悉,脫口而出,無需在心中練習,也不用刻意地去營造。
霍青風微微一怔,繼續笑著,很淺的,“在想思索人生呢,想想我現在有事業,又有美人在身旁,是不是太過幸福了。”
淡然的彼岸心頭不知為何,像被誰的手擰了一下,有些發疼。
一人站著垂眼,一會坐著仰首,相視剎那永恆。
話是美麗的,可,哪來的永恆?
難得的是,這一次卻是彼岸先開了口,“絑華說的,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伸出手,很容易就進了那柔軟的髮絲,撩起幾縷,感覺淡淡的。
彼岸,越來越喜歡這樣撩撥這人的髮絲。
那雙水靈的眼中,眸子緊了緊,霍青風依然笑著,沒有說話。
髮間的手,微微一頓,緩緩地收了回去,聲音同時響起,“我答應你,會告訴你。”彼岸給了真正的承諾,即便上一次他也說過類似的話,那只是類似於保證,並非承諾。
不說,都不說。
不說罷了,霍青風覺得自己可以猜。
仍是沒有得到回應,看霍青風那淡得如水般的神情,彼岸不知要說些什麼了,他從來沒有用過心思去琢磨一個人,一個……凡人。有許多的不懂,過往可以漠視之,然後棄之;然而,這個人類,卻讓他費了心思了,即便沒有到達他人等著調侃的地步,卻不否認,費了心思了。
然而,要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