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最後出了城,身後重重的城門緩緩地關上,已經到了關城門的時候。
黎志拉著簾子的手落下,喘了一口粗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天色漸漸暗沉下來,今天他打算連夜趕路,逃離這險地。
事情怎麼鬧到這個地步的?
他是先於梁國舞蝶公主到大周的,算起來,他還是舞蝶公主的表兄,舞蝶公主其實並不是梁國的真正公主,是皇家宗親給提到的公主之位,欲和大周結秦晉之好,特意差舞蝶公主來大周。
只是眼下和親人選未定,舞蝶公主的年紀也不大,打算先到大周住下來,再慢慢選合適的。
為示友好,大周建了舞蝶公主府,如今,舞蝶公主還沒有正式過來,先差了黎志過來佈置公主府的。
黎志年紀不大,卻也是一個長袖善舞的,才到京城沒多久,就認識了一批年輕的世家子弟。
正得意間,居然惹出這樣的禍事。
六皇子遇刺?就在左相府牆之外!黎志皺眉,不知道為何說是六皇子遇刺,明明只是打了一頓,這事現在感覺已經過去了,畢竟後來又發生了一件在宮裡的刺殺案,比起那一件,前一件就顯得沒那麼嚴重了。
但真的過去了嗎?
被幾個紈絝打了一頓,和有意識地行刺皇子,完全是兩個意思。
黎志心神不寧,這幾天一直在偷偷的打聽六皇子的事情,有些事情是她知道的,有些事情卻是他不知道的,很是不祥的感覺。
頭微微低下,自打裴依人去了城外的莊子上養病,這種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
他是梁國權貴之子,現在過來也只是幫著舞蝶公主打點前站罷了,現在這種預感越強他就越覺得不能再呆下去。
在身邊的人發現有衙役的痕跡出現在周圍,黎志忍不下去了,他當天就收拾了物品,輕車簡從趁著城門還沒有關,當機立斷就離開京城。
只要今天晚上連夜趕路,明天就算發現他沒了,再想追他已經來不及。
他現在就回國。
裴珏煦就算想找他,也不可能再找到。
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大周的六皇子又如何,現在還不是瞎了眼睛,既然沒死,以後也不會有作為,這事其實已經算成了!
倒是他這次結交的人手,白白浪費了,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他不會再來大周。
手在腰際按了按,玉佩掛在腰上,但卻不是當時的那塊玉佩,那塊玉佩後來就不見了,雖說上面沒他的印記,但和一般的大周的玉佩樣式還是有些不同的,梁國的世家子弟偏愛的是玉佩樣式和大周不同。
也是因為失了這塊玉佩,他這幾天心驚肉跳——
又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他現在只要在馬車裡睡一覺,等明天,已經真正的逃出生天。
等一等,再等一等,他日必會歸來!
待那日,就不會是眼前的這種情形……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間,馬車忽然停下,馬車裡的黎志沒提防,頭重重地撞在車壁上,發出重重的“砰”的一聲,而後又沒穩住,連著撞了數下,黎志眼前發黑,忍不住痛叫出聲。
耳邊聽到侍衛的喝斥聲,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手按著額頭,閉著眼睛努力地平息頭上暈眩的感覺。
“什麼人?”侍衛的喝斥聲。
“收命的!”
“啊!”侍衛淒厲的慘叫聲。
黎志大驚,強忍下暈眩,他帶了兩個侍衛,一個馬車伕,每一個人都身手不凡,可他方才聽到幾聲慘叫了?
手用力地推開車門,眼前一片濃黑,天已經暗了下來,隱隱看到面前有數個人影。
“大膽,你們是什麼……”
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