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態氣韻卻極好的呈現於畫上,彷彿確是讓人看見她下棋時那種慢條斯理的慵懶和勝券在握。
而阮亦艾,就站在隔間的門邊,靜靜地凝望著牆上的這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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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兮蹲在地上,拿根木棒不停地戳著地,把土都給翻了一波又一波,這個時候阿寶端著一盆美人蕉走了過來,一見她又在做破壞,趕緊邁著步子跑了過來,遠遠地嚷開了:“喜兮姐!喜兮姐!”跑近了,放下手中東西,轉頭嚴肅地對喜兮道:“喜兮姐……你這樣,會壞了樹根的。”
喜兮一丟手中木棒,抬頭眼巴巴地望著他:“阿寶,我不開心吶。”
阿寶也蹲了下來,把她捅的土洞給埋上,說道:“你把這樹根弄壞了,不高興的就是張師傅了,我還會受罰的。”
喜兮這才不鬧騰了,席地就坐,捧著膝歪頭看阿寶填土。
阿寶原是胭紅閣的龜奴,年紀小,老受氣,後來阮妗華就叫喜兮去把他贖了出來,可還沒來得及顧得上安排什麼就給送進了宮裡,於是阿寶就被老管家送來跟著張師傅管花花草草,雖然也是下人,但比起妓院裡當龜奴,可好了不少,喜兮同他相處了一陣子,才明白自家小姐為何贖他,這阿寶雖長在那樣的環境,但心地特別乾淨純真,而且為人極好,相處也是極舒服的,有時喜兮也會慶幸小姐良善,沒讓阿寶汙在了那種地方。
她如今常常就來找阿寶發牢騷,阿寶都是多聽少言,故而喜兮愈加愛來找他,兩人也越加熟悉。
“張師傅經常罰你麼?姐去幫你找老管家換個差事。”其實喜兮比阿寶還小上一歲,只是阿寶乖巧得緊,像個小弟弟,所以喜兮自然而然把自己看做了大姐姐。
阿寶搖搖頭:“張師傅對我挺好,教了我不少東西。”
喜兮看阿寶一副十分滿足的樣子,不由又有些鬱悶,嘆道:“小姐還在皇宮,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小姐若在的話,平日裡也是會教我讀書認字的。”
阿寶一聽,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亮了起來:“小姐還會教你讀書寫字麼?”
喜兮得意:“當然呀!我家小姐可厲害了,對我們下人也特別好,從來沒對我發過脾氣,總是笑眯眯的,其實我知道小姐有時候心裡並不高興,不過她難過的時候,對著旁人也是笑的,別人就覺得她沒火氣好欺負,謝家少爺說話就總是沒輕沒重的……”說到這裡,她聲音輕了下來,本來亮晶晶的眼睛也黯淡了,慢吞吞道:“恐怕是這樣,才惹得小姐生氣,不願見他了。”便再也不來了。
最後的這句被她吞到了肚子裡,她覺得要是說出來未免就有些太恬不知恥了。
好在她沒有再說,阿寶亦是沒有再問。
這個時候,一向與喜兮交好的采薇小跑著過來,未平穩呼吸,急急道:“喜、喜兮,出大事了……老、老爺讓我們所有人去大廳。”
喜兮起身急問:“什麼事?”
“宮中來了公公,說是要宣聖旨,阿嫲說,小姐怕是要留在宮中了,這聖旨恐是與此有關。”
喜兮蹙眉想了一想,拽住一旁突然沒了聲響的阿寶,道:“我們快去。”
三人趕到廳上的時候已是有些晚了,老管家跪在地上抬頭責備地看了他們一眼,只是一掃轉瞬又低了頭,喜兮偷眼望了下,見自家老爺直著身子跪在最前排的地上,兩個公公端著聖旨趾高氣揚地站在前頭,喜兮拉著阿寶噗通一聲就跪下。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欲兼修家國之容。阮氏女妗華,毓秀名門,性秉溫莊,度嫻禮法,容態端嫻,母儀備美,今仰承太后之懿命,冊以為後。欽哉。”公公言罷,恭敬合上聖旨,揚聲道:“請相爺接旨。”
“臣偕同家眷……接旨謝恩。”
喜兮在後頭看見阮相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