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譟叫喊,孫驢兒也面露難色。
果然二人到了樹邊,任小伍的刀便不敢拼命施展,激戰中花林驀然大叫一聲,一招“青龍出澗”,雙掌勁勢十足地當胸拍到。任小伍側身避開,但花林竟不收勢,順勢拍在一株榆樹上。這榆樹早被酷日曬得乾枯欲死了,花林一掌之下,那樹啪的一響,一陣枯枝敗葉紛亂如雨地疾落而下。花林便趁著這陣落葉,風一般地竄了過來,雙掌劈砸抓纏,全是狠辣招式。
眾人只瞧見一陣如雨的落葉將二人的身形裹住,一時卻瞧不清誰勝誰負。猛然間只聽二人齊聲大叫,隨即便見二人各自跳開,任小伍胸前衣襟破裂,甚是狼狽,而花林卻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終於一跤栽倒在地,雙腿上鮮血淋漓,卻是中了兩刀。
棗李三等人愣了一愣,隨即震天價叫起好來。
任小伍意氣風發,向呆若木雞的孫驢兒揚刀喝道:“孫驢兒,這刀該輪到你了!”孫驢兒看了一眼攤倒在地的花林,不由臉色一片煞白,低著頭攙起花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翻身跨上了馬,策馬如飛的馳遠了。
任小伍哈哈大笑,棗李三忍不住指著孫驢兒的背影笑道:“瞧那德行,還不如你那隻鬥敗了的雞吶!”
任小伍這一仗贏得驚險而漂亮,按將軍社的規矩,贏了局照例要和眾人到烏金橋巷的酒肆裡痛飲一番的。但喝酒時的任小伍總覺得自己象有什麼事,他記掛著適才那場惡鬥,覺得花林那小子敗得有點怪,他更記掛喚晴,這丫頭現在一定挺著急吧。
鄭鼻子幾個人就笑小伍心不在焉,準是在想鶯鶯樓的哪個花姐了。任小伍也樂得將錯就錯,匆匆灌了幾杯酒就跑了出來。
時候才過晌午,日頭還是出奇的毒,街上就沒幾個人,心裡有事的任小伍在火辣辣的日頭下向家裡奔去。跑到家門口時,忽然任小伍低頭瞧見自家院子外飛散著幾根長長的翎毛,他的心尖被紮了一下子,那是大將軍的羽毛,狗日的孫驢兒難道是調虎離山?喚晴,還有待在家裡的喚晴,是不是也遭了秧?
他一步跨進院子裡,就聽見屋裡一陣無力的雞鳴聲,任小伍一掌推開屋門,先一眼看見了他那隻寶貝雞,給一根繩子拴住爪子吊在房樑上,正無奈地撲騰著。一箇中年漢子抱著腿坐在任小伍的炕沿上,正笑嘻嘻地望著他。這漢子有點瘦,偏穿一件寬大的皂色直裰,在身上逛蕩蕩的挺彆扭。
任小伍的眼睛發了紅,嘶聲說:“朋友將一隻雞整治成這樣,好大的能耐!不知我任小伍哪處得罪了閣下?”漢子笑容一斂,沉聲道:“任小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逆匪作亂!識相的,快快交出那逆匪來!”
任小伍一頭霧水:“什麼逆匪?”漢子怒道:“這當口還死不認帳!就憑你那兩招三腳貓的刀法能勝的了我師侄花林?”任小伍叫了起來:“哈哈,原來你是花林的師叔,姓花的和孫驢兒輸不起了,就來誣陷我勾結什麼逆匪!”那漢子將小眼一瞪,道:“這幾日咱們東廠正在全力追捕一個女賊,不料那女子爪子好硬,為此傷了好幾個護衛。我看過了花林的傷勢,左腿和右臂上傷口狹長,與東廠護衛所受的傷一模一樣。”
任小伍的心裡一動:“難道喚晴就是那女賊?好在喚晴不在,想來是沒有落在他的手裡,這時候只有給他來個死不認帳!”把心一橫,叫道:“原來是東廠劍樓裡的檔頭大爺,姓任的沒長眼,冒犯了檔頭大爺的師侄,那是罪該萬死,但您說我勾結逆匪,可是冤枉死了人!”其時東廠宗主閻公公創“劍樓”,屬下衛官皆使長劍,號稱“劍士三千,名劍十三”,這其中的十三名劍不僅劍法出眾,更各自統領劍士,人稱“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