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文把資料反反覆覆地看過之後,沒有嘗試去想辦法證明什麼她能力,而是直接開了顧城辦公室的門,又關好,跟他說,「這個專案不要再繼續了。」
顧城頓了頓,從一堆檔案裡面抬起頭,捏了捏眉心,他現在也還是很努力地在為顧氏企業殫精竭力,哪怕他手上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還不如隨便一個股東手裡的零頭多。
但顧氏企業,是他的心血,他沒有辦法撒手不管。
「你要是不行,我會把專案轉到其他人的手上,」顧城看著她說,「我以為你至少會試試。」
「試什麼?」顧小文說,「這個專案我要是硬上,我有數不清的辦法能拿下來。」
「那你就去拿啊,你難道只會躲在房間裡和一個智障玩什麼遊戲?」
顧小文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顧城說的什麼。
她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慢慢地笑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精神上我跟你是父女,對伴兒的訴求,都帶著點那麼……」顧小文聳了下肩,說,「但是你以為這種話能夠刺激到我?」
顧小文說,「不,顧總,先不說江容只是自閉,不像湯顏麗一樣腦子有問題。」
「他就算是個真的智障,我敢要,我就能要得起,」顧小文說,「但我敢要,他也不會成為你能要挾我的什麼致命條件。」
「我不是你,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比我自己更重,」顧小文嘖了一聲,看著顧城,「你要是想要用他打什麼主意,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棄,別惹毛我。」
顧城面色微變,顧小文從他辦公桌上的煙盒裡面抽了一根煙出來,點著了吸了一口,「你要是想用他威脅我,你得等我把人弄上手,然後過個十年,等我到了你這個歲數,經不起什麼改變的時候,你再想辦法用他威脅我,可能有點用。」
顧小文說,「那顧總你得爭取多活些年頭,至少長命百歲。」
顧城面色難看,顧小文嗤笑,「你也覺得我跟你是一種人,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對男人和你當年對女人的態度一樣。」
顧小文沒有明說,但是很顯然,顧城當年是沒有那麼愛湯顏麗的,至少把她送到別人床上就為了要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時候,湯顏麗在他那裡也就是個玩意罷了。
但是年頭多了,顧城老了,偏執的情愛在歲月的滋養下長成了他自己撐不住的參天大樹,他就離不開看似依賴她,實則幫他撐著大樹的湯顏麗了。
所以他會一敗塗地。
但顧小文和他某種程度上相似,卻又不太一樣。
她確實想要江容,但如果江容會讓她無法走她要走的路,或者成為別人絆在她腳底的石頭,她不會眼見著要摔也不絆上去,她會繞路。
並且她也不會像顧城一樣作死,她沒有把自己小綿羊往別人嘴裡送的愛好,她也不會要孩子,因為她沒有過母親,沒有體會過母愛,她也不知道怎麼做母親。
一根煙抽兩口,顧城因為她嘲弄的視線額角青筋暴跳。
顧小文掐滅煙,刺激他,「不知道五院那邊房子收拾得怎麼樣了,我已經讓人找裝修了,要把屋子裡改改,急著金屋藏嬌呢。」
顧城深吸一口氣,片刻後開口,聲音再不見剛才的趾高氣昂,「她有點不能接受,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顧小文撇嘴,顧城咬牙道,「期限內!不是還沒到一個月!」
顧小文點頭,「好吧。」
她又說,「這個專案終止,我沒有跟你商量,我明天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分析報告,讓你看清楚我不是不能幹不會幹,是不屑去幹到最後,只弄到一點蠅頭小利。」
「顧總填坑也不是這麼填的,」顧小文說,「病急亂投醫只會添新傷。」
顧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