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抿唇微笑,將話筒重新還給記者,而後斂裙離開。
溫諾跟在李欣身後,踉踉蹌蹌,心神不定,卻沒有被任何一個人注意到。
封筆?演戲?
這樣的決定讓眾人跌破了眼鏡,在所有人看來,李欣距離諾貝爾文學獎只有一步之遙,她拿到這個獎項至少有九成可能,為何還會輕言放棄。
但無論如何,《最後的黎明》這部電影,有了李欣的加盟,定然會在短時間內攀上話題榜最高峰,尤其今日被李欣棄筆從影這一訊息所震撼,無論拍攝如何,都能預料到其後的票房狂潮。
是話題炒作,還是真的就此封筆,所有人都在等一個答案。
然而這答案,恐怕讓他們無法接受。
富麗堂皇的別墅中,水晶燈的明亮刺得人眼睛生疼,溫諾眼中含淚,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欣。
“為什麼,為什麼要封筆,我還有很多想法,很多……都沒有寫完啊。”
李欣靠坐在乳白色的羊毛墊上,手中紅酒杯輕輕搖晃,內裡的液體仿若婉轉柔韌的果凍,流轉出道道炫目的光澤。
“蠢貨,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挑高了眉,此刻的李欣哪有半點神女氣息,面上滿是不耐。
“為什麼……”
“呵?”李欣將桌上的資料夾猛地摔向少女,女孩避之不及,額角被撞得一片青紫。
“我已經拿到了諾貝爾文學獎,根本不需要再進一步,因為你的存在,我不敢接受訪談,藏頭露面像一隻老鼠,畢竟所有的文字都不是我寫的,誰看得懂你那些晦澀的鬼東西!但以後不一樣了,我可以肆意出現在閃光燈下,所有的鏡頭都將因為我的美貌動容。”
摸著三十出頭,卻光滑如陶瓷的肌膚,李欣唇角的笑容越發得意:“溫諾,至於你這個只會寫書的廢物,已經沒用了。”
溫諾咬著下唇,總是害羞的面頰第一次露出不忿。
五年前,家人病重,她拿著自己寫的小說四處投稿,卻因為沒有過從事文字的相關經驗,所有編輯連看一眼自己的稿子都不願。
就在這時,李欣出現了。
她願意幫助溫諾負擔所有的醫藥費,但卻簽訂協議,十年內溫諾寫的所有文字,都歸於李欣。
沒錯,她是槍手,有所不同的是,她所服務的物件根本是個沒有半點文學細胞的人,因此李欣不敢參加任何訪談,就連籤售時都惜字如金,而溫諾卻以助理的身份跟在李欣左右,她只是一個看不見的影子。
但李欣並不滿足,她要的出名,不是這種藏頭露面,在文字後的出名,她要在聚光燈,在舞臺,在鏡頭前展現自己的美貌和身姿。
最高的諾貝爾文學獎已經拿到,所以現在的溫諾,對她來說不是賴以成名的墊腳石,而是拖累,是廢物!因為這個女孩的存在,李欣時時刻刻感受到威脅,她害怕這件事被曝光,擔心自己的真面目被揭穿。
“我知道了。”溫諾緊緊握住手中的資料夾,其中是寫著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檔案,她轉身離開,知道這件事再無轉圜餘地,為什麼,就算她只甘心當一個影子,難道都有錯?
“你要去醫院?”
溫諾的母親至今昏迷不醒,只能靠著管子維持生命,但每一次寫書遇到瓶頸,溫諾都會去醫院和母親聊聊天,固執地認為對方能聽到。
但李欣的話語,似乎透露了不尋常的資訊。
“李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欣抿一口杯中的葡萄酒,紅唇如血,露出殘忍笑容。
“她已經死了。”
拔了管子的植物人,靠什麼成活?
“李欣,你!”溫諾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當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