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了現場,發現那竟然是一隻七色多彩的鸚鵡,正撥翅大叫,倉皇且妖媚得像一隻引誘人的女人,周圍竟繞著千百隻紅眼編幅,肌牙振翼的盯住他們,在叫著一種奇怪的單音字。
“飛。飛、飛。飛。飛、飛——”
但它們沒有飛,是那鸚鵡兀地開了屏——尾巴摹地炸張了開來,就當它自己是一隻高貴的孔雀一樣——當尾巴開盡之際,只見那兒沒有七色的彩羽,但卻有一張拼湊起來的鬼臉。
大勇永遠也忘不了那張鬼臉。“它”令他發了兩天高燒。
連膽大的王光也忘不了。不過,他們的際遇已經很好。
富貴與老狗,同樣也聞聲救人,結果,他們真的就在月夜裡,“遇”了一個“人”:這人也沒什麼,只是前一眼,明明是看不到這個人的。只是有一棵樹在那兒,長得像一隻古怪的猿猴,但下一眼就發現,月色下,居然行過了一個人,這個人,也不怎麼特別,只不過,他的頭卻令人直了眼!
這人的頭,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頭殼竟是透明的,使人完全可以看見他的腦袋,和頭裡邊的“東西”,而且,上面還有一道很大很大。很深很深的裂縫,可是,裡邊的“事物”,並沒有因而流出來。溢位來,或者淚出來。反而,那些像腦漿的“物體”,在那”人”走動的時候,晃來晃去,倒過來,傾過去,很令人擔心它會突然傾瀉出來了。
老狗登時白了臉。
富貴鼓起勇氣叫了一聲:“喂。”
那“人”回頭,像一隻尖耳尖鼻尖牙的猿猴,尖聲尖氣尖著調子的叫了一聲:“旺!”到底是“汪”還是“王”,他們一時也分辨不大清楚。
跟著便月色暮然一黯。
之後,他們便看見一隻猿猴,迅速的爬上了一棵大材:再看,那樹已沒有了猿猴,眼前也沒有了”人”.只剩下一棵很像猿猴的樹,像老早已站立在那兒千百年,仍在吸收日月精華一般。
他們見面之後,交換心得,大家決定向李墨生反映:“不如回去好了!”
他們決定要異口同聲,一齊說。——因為是他們自己堅持要走這條路的。
可是天知道會那麼辛苦!——像去西天取經一樣!竟那麼荒蕪!——這見鬼的地方!
四個人商量後決定還是大家齊心合力,向李墨生力勸:不如歸去好了!何況他們異口而同言!
李墨生與龍舌蘭也是面面相覷。
愈往前行,李墨生感覺就愈強烈。就是那種剛入山時的感覺:——那山,真在召喚著他;且帶著一股詭奇的殺意。
“那當然是鬼!”“要回去的,自己回去。”李墨生回答道。“是你們自己要來的,一件事,沒辦好便要打退堂鼓,日後怎能成大事?”
李墨生已繃起了臉孔,不理他們了。
四個人都沒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墨生,竟一口咬定真的是鬼!
他們經過了一次簡單而迅快的討論。
結論只有一個字。“跟!”
除了他們捨不得離開,又興致勃勃要登山山巔外,更重要的是:住回走,豈不是又要多經歷一次那些恐怖夢魘!?”——而且。這一次,還得要他們自行面對!
故此:到不如——跟!——離不如依!棄不如從!
這是四個人的“如意算盤”。至少,他們還抱了個很大的希望。
結果,他們從深山步入荒山。越走越荒涼,越行越荒蕪。越走越高,越走越寒。他們深入了不毛之地:不見原野。沒有草原。沒有紅花,沒有綠葉,沒有樹。
蒼穹有云,沉甸如鉛。天的確是青色的。像一張死神的臉。
他們正要攀登的山不知道叫做什麼名字。
一路跟隨的女孩子